洛安辰压住心头的不痛快,面色阴郁,双目通红,一手紧紧抱住爱妻,一手指着这些物品:“这些全给本王换了,还有这床上的东西。” 他恨恨地踢了一脚散落在床边的大鞋。 英娘见王爷面色不善,手脚麻利从柜中取出新的物品铺于床上,又将不该有的东西清扫了出去。 她恨恨地捶了一下自己,怎么将这些东西没收拾,她也不知巴图是否能回来,若是擅自动这些,担心贼人回来暴怒欺负她家小姐。 等到洛安辰小心翼翼地将谢知意放于床上。 英娘扑通一声跪下,“王爷,我家小姐待王爷之心可昭日月,您千万别为这些迁怒于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自从落了孩子便被贼人锁起来,您要相信我家小姐,她是清白无辜的。” 洛安辰压住怒气,头痛欲裂,他按住额头不断跳动的青筋,嗓音低沉:“本王已知晓,你下去吧!王妃已经去了,本王需要缓缓。” 英娘诧异,怪不得自家小姐双眸紧闭,无知无觉,任由王爷如何摆弄都没反应,原来是去了。 她含泪,哭喊着:“王爷可要为王妃做主,不要让王妃的身后名被人所污,我家小姐她最是无辜。” 洛安辰头痛欲裂,他揉了揉额头,语气不耐又焦躁:“本王已下令,谁若敢传出王妃的风言风语,定斩不饶,你下去!” 英娘最后望了一眼她家小姐,明明是世家小姐,从小是京城贵女翘楚,却落得如此下场,她不愿污了小姐的卧房,回到自己住处便一根白绫自缢,追随小姐而去。 待下人禀报此消息的时候,洛安辰早已脱下银盔胄甲换了一身深色常服,除了王妃身上的衣物,身上盖着锦被,揽着谢知意的身子细细地为她擦洗。 他顿了一下,面色淡淡:“倒是个忠仆,好好厚葬吧。” 下人听命离去。 已经换了几个铜盆的水了,知知身上的血污才堪堪擦洗完。他的知知如何落到这个结局,他当初不应该求娶谢氏贵女,让知知另嫁他人,起码落得平安一生,就不会年纪轻轻这么死去。 “父王。”元儿跑来,回到熟悉的王府,一切变得陌生起来,熟悉的人都去了,血污满地,他过来的时候下人们正在收拾满是狼藉的王府,他顿感不妙,急急地跑来看看母妃怎么样了。 见父王一脸铁青,眸中的血色更深了,一脸的不愉,头上的青筋隆起,元儿吓了一跳,瞧见娘亲在床上躺着,仿若睡着一般,脱了小鞋往床上爬,嘴里呼唤着:“娘,我来了。” 洛安辰怕谢知意的模样吓住了孩子,急忙抬手制止,“别上去了,你母妃她去了。” 元儿震惊,心中一颤,他这是没娘了?用稚气的嗓音回怼着父王:“父王您说什么呢,我娘只是睡着了啊!” 他伸手摇了摇他娘,谢知意的身子无知无觉,对他没有任何的响应,再也不会将他抱在怀中逗弄他。眼眸一热,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泪如雨下,哭着喊着抱住谢知意:“母妃,娘亲,你醒醒,别睡了,醒醒啊!我是元儿,你醒醒啊!” 他回头望向父王,焦急说:“父王,您快点请大夫啊!” 洛安辰不忍,撇过头,“你娘真的去了,回天乏术。” 元儿望了眼父王,知道他真的是失去自己娘了。没想到,那天竟然是永别,他娘让人护着自己逃出王府,自己却留下了,不禁痛哭流涕,泪流满面,小小年纪便经历了最亲的人的生离死别。 知知,你看见了没有,你的死别对孩子伤害多大。 揽过孩子的小身体,将他抱在怀中,哄着他入睡,待儿子入睡之后唤下人抱走。 他自己在这间卧房对着知知的尸体枯守一夜,脑中混沌,浑浑噩噩的,想了许多,但脑海中的画面终是定格在那一袭红衣自城墙上坠落,刺红的他的双眼,令他痛不欲生。 翌日,洛安辰在书房处理剩下事务,每当属下来报时,皆面色震惊,紧盯着他,他深感疑惑。后来当他望着镜中的自己,这才发现一头墨发不知何时变得花白。 他苦涩地笑笑,指间勾住一撮头发,黑发当中夹杂着不少银白,呵,原来如此。 知知若你在世该多好,你为了本王,为了孩子,牺牲自己,本王不在乎被人诟病,大不了本王不当这个王爷,卸下一身俗务,与你和孩子隐居,让你不遭受非议。 他亦知道如今这个结局是对他和儿子最有利的,他的王妃是以身殉国而亡的,非被掳不堪欺辱自尽。谁不道一句武亲王王妃大义,可知知你不知,这些虚名对本王无用,本王要你活在人世,至于后果咱们一家人一起承受。 洛安辰攥紧了拳头,狠狠砸向书案,梨花木的书案猛震了一下,开裂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