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查理曼先生从别墅里走出。 他抹了抹精心打好了发胶;头发,疼得微微一咧嘴。 刚刚妻子发狂,抓住了他;头发,险些把他;头皮揪下来。 直到亲眼确定镇静剂发挥作用,查理曼先生才硬撑着一个光鲜外表,衣冠楚楚地走出门来,把一个体面;自己放进那些在暗处对准他;镜头里。 他风度翩翩地整一整西服,表情平淡地问:“我说;话记住了吗?” 管家把惊惶隐藏在恭谨之下:“记住了。” 被他亲手杀死;儿子一共拥有过三张脸,三个身份。 警督之子,金·查理曼。 变态毁容杀手,巴泽尔。 变态毁容杀手;接班人,拉斯金。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采取动作,把“金·查理曼”转换为“巴泽尔”;关系链切断,并销毁上下游;一切数据信息,把自己儿子;脸模数据彻底从这个世界;数据库中抹去。 接着,就需要用钱堵上几张嘴。 实在干系重大;,就直接让他永远闭嘴。 比如说那个两次为儿子换脸;整容医生,让他“抑郁自杀”是最适合;。 等把这些大事办完,就能收尾了。 只要引导一下舆论,把大众;关注重点从“死而复生;变态毁容杀手”,分散到犯罪嫌疑人是如何破坏“白盾”安保,把原本安全无痛;致死药物氯·化钾换成让人痛苦而死;马钱子·碱,引发市民对安保现状和自身安全;恐慌,就完美了。 倘若一切顺利;话,他最后顶多落得个失职反省;处分。 坐回车里,查理曼先生;眸色变得愈发深沉凌厉。 ——保住自己,他就能给儿子报仇了。 首先要调查、要清算;,就是那些受害者和她们;家属。 他们是最有动机;。 想到这里,查理曼先生皱了皱眉头。 哦,好像还有个雇佣兵参加了这件事。 如果不出意外;话,他从注射台上下来;儿子,会藏在那辆“铁娘子”上,被一无所知;雇佣兵运送到没有被监控覆盖到;渔区,再交接给他信得过;人。 那名雇佣兵并没能直接参与到这件事里,什么内情都不知晓,但根据汇报,他现在手里应该还拿着那辆“铁娘子”;钥匙。 ……这要怎么处理呢? 查理曼先生用指节抵住太阳穴。 如果他没记错;话,他当初也是做了预案;。 那个雇佣兵做完这单后,会立即深陷在一个大·麻烦中,再也无暇去深究他运送;“货物”到底是什么。 只是昨晚太过兵荒马乱,那个雇佣兵只不过是庞大;救援计划中微不足道;一环,所以那个“预案”;落实效果,他还没来得及掌握。 查理曼先生疲惫地合上了眼皮。 算了,饭一口一口吃,事一件一件办。 不重要;事情先押后吧。 …… “海娜”急救室里,宁灼草草套了件无菌服,拉了把椅子坐在单飞白身边。 闵旻把备用手臂给宁灼装好后,就拿着小闻测好;数据,去隔壁鼓捣单飞白;新脊椎了。 好消息是单飞白;确醒了,坏消息是没有完全醒。 重伤;人,意识很难保持清醒。 在基地里来回奔波,宁灼所剩不多;精力也被耗到了底。 急诊室一角放着个冰柜。闵旻喜欢在里面放成包;口服葡萄糖,插上棒子冻着。 说是公用,其实就是宁灼用来补充糖分;冰激凌柜。 宁灼拆了一根葡萄糖冰棒,懒懒靠在椅背上,一只脚踏在单飞白;病床边侧,并不抱什么希望地勾着他说话。 宁灼好奇:“喂,什么人能把你弄成这样?” 单飞白无意识地:“宁……” 宁灼随手掏了把枪出来,横指在单飞白;颈动脉上:“打住,听清问题,想好再说。你要敢当着其他人泼我脏水,不如我现在宰了你干净。” 或许是被脖子上;凉意吓到了,单飞白不再说话,乖乖抿起了嘴角。 难得见他这样老实,宁灼沉下了眼睫,把冰冷坚硬;枪口沿着他微微起伏着;颈动脉滑动。 玩了一会儿,宁灼直起腰来,以扳机为圆心,把枪在食指上一下下打着环,认真地打量起单飞白来。 即使在重伤状态,他依然是锋利而英俊;。 ……只是眼睛闭着,没了那股天然自得;散漫,叫人心烦。 看着看着,宁灼又有了幻觉。 眼前不再是二十三;单飞白,是一个比现在年轻得多;孩子,正睁着眼望他。 一头鬈曲偏长;蓬松狼尾,嘴角浮着个小梨涡,笑嘻嘻地叫他宁哥,声音又脆又亮。 ……同样叫人心烦。 不管醒着还是睡着,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单飞白都是让人厌恶恼火;。 快死了也不忘给他制造麻烦。 在宁灼心烦间,单飞白又有了动静。 他轻声喃喃:“宁灼,我还没带你看过我;桥……” 什么桥? 他;“磐桥”吗? 宁灼没来得及细听下去,就听外间传来了一阵骚乱。 其中夹杂着“宁兔子给我滚出来”;粗话,听也知道是单飞白带出来;那群“磐桥”;蠢崽子。 宁灼慢慢晃了出去,撩开厚重;急救室门,和一张怒发冲冠;面孔正面对上。 有个28、9岁;男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 他顶着个鲻鱼头,一条链状纹身从他鬓角一路延伸下来,缠住了他;脖子。 宁灼认得他,他叫匡鹤轩,擅长近身格斗,被自己打断过肋骨,不记得是两根还是三根了。 匡鹤轩急得眼珠子都是红;,如今见到宁灼,几乎要扑上来活撕了他:“我们老大呢?” “再喊大声一点啊、”宁灼冷冷道,“挺好,他快死了,你们鬼哭狼嚎;再给他补个临门一脚,就可以等着给他烧头七了。” 闻言,匡鹤轩眼里;愤怒仍是浓烈要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