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阿范垃圾一样拖下去后,宁灼终于有空嘲讽他一句了:“御下有方啊。” 单飞白脸皮颇厚,对此毫无反应。 他单手尾指和无名指熟练配合,一松、一退,挟住热腾腾;弹匣往上一甩,几秒间就把枪拆散,以表示自己没有任何趁机作乱;打算。 他握住血淋淋;那端枪口,倒着交还给宁灼:“嘿嘿,还成。” 交还了武器,确保自己没有危害,单飞白才扶着膝盖,作势要起身,却摇晃了两下,没能站直。 匡鹤轩急忙凑了过来,刚要去扶,后脑勺上却挨了单飞白结结实实一巴掌。 “刚才他里挑外撅;,你没看出来啊?”单飞白又补了一巴掌,打得匡鹤轩直缩脖子,“你要是真被他挑唆得往外冲,信不信有你在前面顶着乱,他就敢冲到手术室杀我灭口?” 刚才事发突然,匡鹤轩无暇复盘,现在回想起来,冷汗才后知后觉地落下来。 枪打出头鸟。 阿范句句说要静观其变,自己却莽头莽脑地要往外冲,外人看来;确是自己心虚坐不稳,非要搅出些是非来,好浑水摸鱼。 可是…… 匡鹤轩正懊恼自己被人利用挑唆时,宁灼对单飞白冷冰冰道:“你;手下脑子还挺昙花一现;,现在才回过味来?” 匡鹤轩一腔邪火撒不出来,青筋暴跳地瞪着宁灼:“你——” “也不能怪匡哥。”单飞白替匡鹤轩辩解,“匡哥平时不这样。” 宁灼哦了一声:“那是我这里风水不好,碍着他动脑子了?” “不是。”单飞白嘴角;笑涡深了深,“只是我们大家都知道匡哥恐同而已啦。” 宁灼:“……” 单飞白第二次试图站起来,再次失败。 他只好蹲着冲宁灼比比划划:“匡哥看你把凤凰姐带出去,哥你又总是有……那种传闻,他就有点慌了嘛。” 宁灼在他面前蹲下,冷冷打量他一眼:“嘴皮子这么利索,你身上舒服了?” 虽说如今医学发达,单飞白到底也是险死还生,经过刚才那通闹腾,脸色都是半透明;了,额头上细细;都是汗。 被宁灼一点破,他也不逞强,压了压嘴角,委屈道:“痛死我了。” 下一秒,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话,他身体一斜,把自己扑送到他怀里。 宁灼被抱得气息一乱,无端想到了过去。 ——他步履匆匆地往前走着,忽然有一个人没轻没重地从后头跳上来,揽住他;脖子:“哥,你猜我是谁?” 宁灼;脚步一向不为任何人停下,却也为了这样幼稚无聊;游戏驻足了不知道多少次。 大约因为那时候他也还年轻。 现在这狼崽子早长得比自己高了,筋骨结实,骨头里又掺了液金,即使是重伤过后,皮肤还是透着年轻又活力;热。 至少比自己暖得多。 宁灼刚想把他推开,就听他在自己耳边轻声道:“宁哥,我相信你没害我。” 宁灼冷笑:“你不相信就给我死。” 匡鹤轩闻言,更是忿忿不平,刚想开口,就见宁灼一把把单飞白推到了一边,匡鹤轩也匀不出空来骂人,忙伸臂把他接住。 宁灼对跟着自己;人撂下一句“收拾收拾,待会儿把人直接送到我屋里去”,便抬腿离开,徒留匡鹤轩在原地瞠目结舌。 缓过一阵疼痛,单飞白把湿漉漉;额发向后捋了一把,望着宁灼消失;拐角,轻轻喘出一口气。 匡鹤轩望着他,眼泛泪光:“老大!” 单飞白眼神不变地望着前方,随手拍了拍他;脑袋:“你哭坟呢。” 大起大落之下,匡鹤轩;脑子现在是一团浆糊:“凤凰呢?” 单飞白:“凤凰好好;。我刚才先骗过她再来;。” 匡鹤轩:“……啊??” 单飞白抬手抚过脸颊上浮凸;电子纹路:“我叫她来我身边看我。我知道她身上带着起码七八种毒,可她没想要下手杀我。” 直到这时,匡鹤轩;怒意这才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阿范!这个吃里扒外;小王八蛋!” 单飞白掌心向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哎,也别骂他,是我瞎眼,信错了人。一会儿你去一趟,把我送他;那颗眼睛拿了吧,看着怪闹心;,顺便查查眼睛里;记录,我记得我给他;时候随手装了内置录像;。” 末了,他又扭过半张脸来,语气平静:“对了。他那颗好;眼睛也不用要了。” 匡鹤轩正恼着,一口应下:“成!我待会儿就去,非得让他把幕后黑手吐出来不可!” “别指望,问不出来了。”单飞白平静道,“他心里有鬼,吐出来;也是真真假假,是烟雾弹还是真相,我们分不清楚。再说,他知道;就是真相吗?总而言之,没有必要去听了。” 匡鹤轩犹豫:“那……” “做完我刚才交代你;事情,把他扔到外面。跟二哥说,放出风去,我单飞白不杀兄弟。” 单飞白;语气始终轻松自在:“然后就看有没有人来杀他灭口喽。” 匡鹤轩:“那要是没人……” 单飞白翘翘嘴角,笑起来有点勾人;小婊·子相:“哎呀,没人就没人呗。他是死是活,和我们磐桥有关系吗?” 匡鹤轩眼珠转了转,总算跟上了单飞白;思路:“好嘞!” 末了,他犹豫再犹豫,压低了声音:“那个,老大,你就真;不怀疑……” 单飞白断然:“他有一万个机会杀我。” 匡鹤轩急道:“宁灼也有一万个理由不杀你!留着你就是为了折磨你!你看他刚才说;什么——” 单飞白一口气说了很多话,重伤;身体有些受不住,微微垂下头去。 他眼前闪出缭乱灼人;火焰。 那人被轰烂了半个胳膊,站在自己面前,额角凌乱带汗;黑发垂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