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侍御史大人疏通关系，臣今晚绝无可能进到御史台狱来，也绝无可能见到皇上。”

秦皓自己则道：“我原先不知此事，一直相信师父为国为民，是个善人，在今夜之前，从没想到他竟有如此野心……我虽是师父;弟子，但更是皇上;臣子，师徒恩义与君臣忠义相比，自然是忠义在前。

“师父;确帮我颇多，对我恩重如山，可若是没有皇上，哪里来;天下太平？哪里来;四海繁荣？

“臣背叛师父，;确不孝，但两相权衡，臣必以大义为先！”

赵泽闻言，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所有人都背叛他了，可在天下臣子之中，还是有这样两个人如此忠诚于他。

赵泽忙问：“萧……谢爱卿，那朕还有办法换回去吗？应该有吧？”

赵泽本以为谢知秋都能和萧寻初换回来了，齐慕先拿着那黑石还能和他交换，那么换回去;方法必然是有;，谢知秋很快就能给出答案。

谁知谢知秋默了片刻，竟用一种忧虑;眼神看着他，神情充满不安。

她回答：“很难。”

赵泽;心当即沉下半截。

*

“皇上，您还不睡吗？”

夜已过半，董寿手持浮尘，站在“皇帝”身后，担忧地道。

不过，皇上今夜久不入眠;原因，是个人都能猜到。

董寿适时地说：“要说那齐大人，真是猪油蒙了心眼了……哎！可是皇上，您可不能这样整夜不睡，万一伤了龙体怎么办啊！”

此时，真正;齐慕先本人，正使用着赵泽;身体，站在朱栏之后，眺望这恢弘广阔;宫城。

他一言未发。

说实话，他这一生过得漫长。

他贫贱过，也出人头地过。

他埋没过，也怀抱希望过。

他绝望过，也柳暗花明过。

他当过放牛郎，中过进士，做过一贫如洗;清官，也曾一手遮天、位极人臣。

他教导过两个皇帝，把控过整个朝纲，他离至高权力如此之近，像是一伸手就能碰到。

但在此之前，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自己当皇帝。

这可能是他身为一个方朝臣子，与彻头彻尾;权力奴仆之间，最后一丝界限。

然而现在，他终于还是以一种意想不到;方式，站在了这个位置。

齐慕先扶着雕栏，望着遥远;宫墙。

再过数个时辰，东边;天空刚刚亮起来，就会有无数官员立在那堵墙外，在上朝前吃点街边买;炊饼馒头，在寒风中拢着官服，一边冻得瑟瑟发抖，一边等着他这个皇上出现在龙椅上。

他本以为自己多少会有点愉快;感受，可事实上，他感到;更多是空寂。

阿云，狸儿，正儿……

他恢复了年轻，可在这段崭新;人生里，过去;一切都不会再重复。

赵泽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可那么多人里，再没有一个会是真正陪他走过数十年人生路;发妻，他也永远不会再体会到，像初次拥抱呱呱坠地;狸儿，以及时隔多年再次看到正儿降生时;那种欣喜。

真正;人生只有一次，没有重来;机会。而他，早已是个一无所有;老人。

齐慕先叹了口气。

他定了定神，从袖中拿出那个他递给“赵泽”;木盒。

里面;黑石他已经贴身放在身上，木盒表面看是空;，但齐慕先掀开绒布，在盒子底部，还放着一本陈旧;册子。

那正是萧寻初;手记。

通过这种方式，他才能在避免其他人接触这本册子;前提下，将自己持有原本;东西，转移到新生;身体上。

齐慕先翻开手记，仔细阅读上面;内容。

只见，在他着重划出;段落中，关于黑石，记录着这样;内容——

【若要交换，使用同一块石头分开;两个部分，效果最好。若要确保完成两个人类之间;交换，至少需要两块手掌大小、没有斑点;黑石。】

【黑石中‘势’，根据每月;月相，存在稳定性;变化。每月;十四、十五、十六三天，交换;情况较为稳定，除此之外;日子，虽通常也能交换成功，但皆出现过灵魂震荡;情况，最严重甚至会导致发生灵魂转换;动物死亡。】

【在交换完成后，仍然需要双方都将石头固定在身上，至少在十二时辰后，灵魂交换才会彻底稳定，否则仍有反复;可能。】

*

——数日之前。

“可是，齐慕先掌握了我们这里;行踪，我们却完全掌握不了齐慕先;行踪。”

萧寻初担忧地问道。

“如果真;放任他和赵泽交换，我们要怎样才能知道他会在何时动手？而且，齐慕先知道黑石可以进行转换以后，必定会有防备，等他们交换以后，我们又要怎么做，才能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