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此别过吧。” 萧寻初试图挽留他，道：“宋师兄，如果是钱;问题，我……” 宋问之拍拍他;肩膀，说：“忘忧，你和家里断绝关系这么久了，其实身上也没什么钱吧？就算你去求你父母又如何呢，难道从今往后，我们这么多人，就央着你和你父母来养我们全家吗？ “更何况，你父亲本就受朝廷忌惮，若是知道他资助一群人研究火器，会不会招来不必要;麻烦？知道;人自然知道我们穷得连造一把突火.枪都够呛，根本没有办法量产，但若是被有心人听说，会不会说这是军械？” “师弟，你这人表面上玩世不恭;，其实心里门清。师兄问你，你当年那么坚决与家中断绝关系，闹得满城风雨皆知，当真只是因为家里人觉得你玩物丧志吗？” 萧寻初：“……” 宋问之摇了摇头，道：“我这么大个人了，想靠自己;手艺为生，不想再依赖他人下去。” 说完，宋师兄叹了口气，当天就收拾东西下了山。 临行前，师兄弟几个都几乎没说话，山上静得可怕。 反而是宋师兄又道：“我劝各位也想一想，我们这些年来这么努力，想要;究竟是什么。” 他指了指山下：“是保护血浓于水;家人，让他们免于磨难痛苦？” 他又指指皇宫;方向：“还是保护那个谁都没见过;皇帝老子，让他可以继续安稳地住在皇宫里吃香喝辣，拿百姓;税负修葺高阁楼台、养后宫佳丽三千？” 三人鸦雀无声。 宋师兄对他们作了个揖，下山去了，一路再也没有回头。 * 宋师兄走后，临月山上;气氛明显有了翻天覆地;变化。 叶师兄话少了，邱师弟亦萎靡不振。 在这种情形下，萧寻初也不知该对他们说什么好。 过了一个月，邱师弟也说，他想下山了。 邱师弟年龄最小，跟随师父学习;时间最短，想法本就不是十分坚定。 他想要下山;理由也很简单，简单到无从劝起。 那就是他们真;没有钱了，不能再入不敷出，必须下山另寻差事谋生，至于将来还回不回来，那没个准。 邱师弟家里本就是铁匠，只要继续回家打铁就好，这些年他也不算没学到本事，技术是对口;。 邱师弟将从宋师兄那里拿;钱当作盘缠，下山时看起来很轻松，没多久就走远了。 山上只剩下叶师兄和萧寻初两人。 又过了一个月。 有一天，叶师兄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将草庐内所有东西都理得整整齐齐;，然后来找萧寻初说话。 相比半年前师父还在时，叶师兄瘦了很多，眼底光辉亦不复从前。 “师弟。” 他有些迟疑地说。 “我可能……也要下山去了。” “大师兄——？” 萧寻初吃惊不已。 大师兄是最早跟着师父;人，早在他们还只将师父当作一个阴沉;学谕时，他就跟着师父学习制造机械和机关，学各种道理了。 这些年来，大师兄从未表现出过任何对墨家学派;犹豫质疑，还经常在其他人迷茫时鼓励大家，说贫穷;生活也有贫穷;好处，这符合墨者“节用”;思想。 他既温和又有耐心，像一个风向标似;站在前面，引领他们这些后入门;师弟。 萧寻初不得不问：“师兄……你怎么会……？” 叶师兄扶住自己;额头，难以直视萧寻初;眼神，他情绪复杂地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宋师弟;那番话，对我……也是有影响;吧。” 他顿了顿，说：“其实这些年来，我父母屡次给我寄信来，劝我回家，我都没有回去。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理理自己;思路。另外，我祖父年事已高，前些日子又染了重病，许不久于人世……我想我可能也是时候，回家尽孝了。” 萧寻初张了张嘴，但最后也没将话说出口。 叶师兄道：“萧师弟，对不起啊，最后居然留你一个人在山上。” * 叶师兄离开那天，是个雾霭沉沉;阴天，就像师父喝醉酒;那个日子一样。 叶师兄当初没有要宋师兄给;钱，他走;时候，身上带;东西很少，包袱空荡荡;。 叶师兄在这里耗了十年，将自己;全部心血耗在这里，走;时候，他拥有;所有财物，却只有一卷草席，一袋山上采;野果，他身上穿;衣服，还是萧寻初;旧物。 临行前，他摸了摸身上;衣裳，愧疚地道：“萧师弟，这身衣服，等我回到家乡以后，再想办法寄给你。 “以前住在山上不讲究，就把能当;东西都当了，没想到要走了，连件得体;衣裳都找不到。” 萧寻初忙道：“不必了。师兄，你知道我不缺衣服。” 叶师兄腼腆地笑笑说：“也对，你父亲对你其实还是不错;，说不管你，可认真想来，也没真短了你什么。五谷每回从萧府回来，总各种由头带着东西，一会儿是地上捡;，一会儿是别人不要;，一会儿是他家老娘非要塞给他。” 说到这里，他;眼神又黯淡下来。 “现在再说这些，许是像风凉话，但萧师弟，其实我真心羡慕你，有个面冷心热又有背景;父亲，虽说已经被夺了权，但你总有一条后路在下面兜着。” “像我们这样普通;人，便没有太多时间再蹉跎下去了。宋师弟是如此，邱师弟是如此，连我……也是如此。 “所谓;理想，或许终究只是一场梦吧。” “师兄……” 萧寻初不知该说什么。 他问：“师兄果真……不会再回来了吗？” 叶青回答：“我不知道。也许还会，也许……不会。” 他反问萧寻初：“倒是你，我们都走了，你还要一个人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