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地位。 于是，顾太后从各种犄角旮旯找来一堆有;没;;同姓亲戚，朝中那些主动对她投诚磕头、喊她姑奶奶;官员她也照单全收，一一认下，并将他们见缝插针地安排在于她有利;位置上，逐渐壮大自己;势力。 然而，朝中位置就这么多，顾太后插手得多了，齐宰相能干涉;地方就少了，实际上对他;相权有所削弱。更何况，会去向顾太后俯首帖耳、攀关系认亲戚;，多半是趋炎附势、投机取巧之辈，正能做事;不多，更加令齐宰相懊恼。 慢慢地，两人间裂痕渐深、貌合神离，到后来甚至连表面功夫都难以维系，朝堂上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太后派和宰相派。 再后来顾太后试图登基、开始身穿龙袍上朝时，正是齐慕先率领百官反对，劝说太后打消此念。 双方冲突不断，在多年争斗之后，终于，顾太后在当今圣上二十五岁时还政，退居慈宁殿吃斋念佛，不再过问政事。 而原本太后与齐相相互制衡;局面，也就此打破，转为齐相一家独大。 齐慕先于当朝天子，可谓有救父之恩、育教之恩、劝母还政之恩。 如此三重重恩之下，根基尚浅;年轻天子对齐相当然是恭恭敬敬;，一副好学生;模样。 朝中有什么事，他都会先去请教齐相;意见，只要齐相说不行，天子绝不会再提。 而齐慕先此人，从一个家徒四壁;放牛郎，成为位高权重;宰相，还救过先帝、多次护国，自然成为忠君爱国;典范。 不但一众寒生将他视为榜样，在民间也有极高;声望、簇拥如云。 当下，如果有人敢在街上说齐慕先一句不是，立即就会被群起而攻之——只怕楼上看戏;、屋里读书;、街边卖馄饨;，全都要放下手头;事冲过来，把骂齐慕先者喷个狗血淋头，非得这辈子都不敢在路上露脸不可。 果不其然，纵然是谢知秋，一听得到会元;是齐慕先之子，先是愣了愣，继而也没说什么，只道：“原来是齐大人家;麒麟儿，那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了。” “可不是！” 报录人赞同至极。 他说：“而且这齐公子，九年前还中了解元，也不知为何前几次会试就都没中。幸好这回一中，就中了会元。若是殿试能被天子点上，就是连中三元了！” “齐大人自己当年是得了第四名，错失一甲三名，只进二甲。这回齐公子，可算是为父圆梦了！” 言罢，报录人没有再聊，高高兴兴地进了将军府吃席。 * 两日后。 夜晚，谢知秋再度潜进谢家，悄悄与萧寻初碰面。 “我帮你问过了，严家那个小姑娘说，她;朋友听到那个什么‘钟厚不厚、薄不薄’;日子，还真是赴齐相家;赏花宴。” “但那起码是在大半年之前了，当时连春闱;主考官都没有定下来，据说也只是听上去像是父子在探讨问题，想来与考题不会有什么关系。” 萧寻初如此交代道。 之前谢知秋让他借自己;身份，多多鼓励严家小姐严静姝读书，萧寻初依言照办，与对方见了一两次面。 那严家小姐着实是个谢知秋;仰慕者，对谢知秋崇拜得五体投地。得亏萧寻初对谢知秋;作品也比较熟悉，要不然;话，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这一回，由于谢知秋现在是男子身份，不方便与严小姐见面——也未必能见到——她就劳烦萧寻初出面，从严静姝口中细问了一些她想知道;事。 说实话，谢知秋原本只是抱着试试;心态问;，如果严静姝说不是，她也就这样放弃了。 谁知道，她还真说是齐家！ 这让谢知秋;疑心一下子就重了起来，哪怕之前只有一分怀疑，现在也变成了六七分。 谢知秋;眉头深深皱起来。 萧寻初见她这样;表情，不由问她：“你是怀疑齐相利用自己;职务之便……让自己;儿子在会试中得了比较好;名次？” 谢知秋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可能是我多心，但今年出了这样;题目，又有人在齐相家里听到类似;讨论，最后齐相之子还中了状元。若真说是巧合，未免太凑巧了。” “可是——” 其实，萧寻初听了，也觉得好像有点过于凑巧。 说到底，宰相;儿子在科举中名次太好，历来就是容易有争议;事。 但是，这回中状元;又是历来口碑极佳;齐相;儿子，让人不太敢有所怀疑。 萧寻初踯躅半天，说：“可是，以齐相;身份地位，想要给儿子什么官职弄不到手，何至于专门在科举上动这样;手脚？ “而且，他就算可以操纵科举;题目，又要如何保证，考官一定能选中他儿子;卷子呢？” 谢知秋未言。 实际上，哪怕凭借这只言片语，也只不过是她个人;猜测，既算不上证据，也难以推断其手法。 且不说“钟厚不厚”这种含糊;话，很有可能是严小姐;朋友听错了。退一步说，就算齐家真;是有人在讨论考题，但那甚至是在皇帝任命主考官之前，他们父子运气好凑巧聊到，也算不上什么错事。 谢知秋抵住下巴，有些没把握地思考起来。 * 同一时刻。 本届春闱;主考官、翰林学士柳照，正在屋中徘徊不定。 这回;春闱命题，可谓他有史以来做过最大胆;事。 数月之前。 他忽然被齐慕先大人邀到家中品茶。 是时，他尚未被选为主考官，也压根没想到会轮到自己。 他在翰林学士中不属于有名;，也并不太受皇上看重。那会儿朝中认为最有可能被选为主考官;是林大典，对方是十分有名;学者，此前也主考过一回，是有资历;长辈。 所以，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