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靠近烟赤峰,眼见着逃脱的希望就在前方,靠近洞府之前,他心底没来由地覆过一丝阴影,即头也不扭就跑,十分果断。
察觉宋今纯要跑,曲流霖和江浸月直接追了上。
溪兰烬和谢拾檀没跟上,已经了这地步,宋今纯不可能再跑掉了。
待在原地静默了会儿,溪兰烬缓缓揣摩着谢拾檀的心情,瞥了眼不远处的洞府大门,斟酌着道:“我们,还是我陪进?”
溪兰烬平日里总是一副粗枝大叶、对么都浑不在意的洒脱样,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其实是很难得的。
谢拾檀朝他弯了下唇角,朝他伸手:“嗯,一眼。”
溪兰烬乖乖地跳他怀里,被谢拾檀稳稳地接住,跟着他走了大门前。
洞府大门的禁止没有变动过,谢拾檀抬指一抹,大门缓缓打开了。
虽然没人住,又过了近千年,不过施加在洞府内的灵阵未消失,所以洞府内的陈设如旧,一丝一毫也没有改变,也没有落下灰尘,一切起来依旧与年一模一样,甚至连墙上的剑痕与地上的血痕,都像是刚弄上来不久的。
十三岁的少年谢拾檀,在这里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谢拾檀地站在门口,一声不吭,溪兰烬快速扫了眼洞府内的情景,喉头发哽,声音很轻:“可以告诉我吗?”
谢拾檀这才缓缓开了口:“天狼族群覆灭之时,我还未出生。”
神兽不像人,是没有名字的,在遇谢含泽后,谢拾檀的母亲有了名字。
因她足边有一簇红色毛,似菱角初绽,谢含泽叫她绯菱。
神兽之间有血脉感应,绯菱那时待在澹月山,期待着自己与人修道侣的孩子出生,陡然感应自己的族群遭遇了不测。
她赶的时候,天狼秘地遍地尸骨,无论是年迈的天狼还是刚出生的幼狼,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那片血泊之中,绯菱了自己的道侣。
天狼族群极为稀少,那时也不过只有十几只了,因为人修的贪婪与觊觎,年轻的天狼在外出历练之时,组群里的长都会叮嘱,千万不要暴露秘地给人修,千万不要与人修结缘。
绯菱那时方才明白为何,但已经晚了。
谢含泽其实未参与那场可怕的屠杀,他只是小了他那谦卑和善的师弟宋今纯的野心,在宋今纯不着痕迹、拐外抹角地打探中,将天狼秘地透露给了他。
之后的事情他就完全控制不住了。
他愤怒地诘问宋今纯时,察觉了道侣的来。
然后她就疯了。
谢拾檀只是从谢含泽偶尔痴痴怔怔的言语中,拼凑出了一些过往,详尽的过程他不知道,只知道谢含泽将绯菱带了烟赤峰,关了起来。
她对道侣的爱已经转为了滔天的恨意,连带着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厌憎无比,奈何那时已经接近临盆,神兽的本能让她无法弄死肚子里的孩子。
于是在谢拾檀出生之时,他得的不是世间许多婴孩那样,母亲温柔地抚摸与吻,而是一句诅咒。
他的亲生母亲,以血脉之力,诅咒他变成嗜杀而没有智的疯子。
不久,生下孩子后,绯菱越来越衰弱,每一日都在生命都在流逝,哪怕谢含泽跪下来恳求她活下来,她也没有过谢含泽一眼。
绯菱后,浑浑噩噩的谢含泽方想起谢拾檀上的诅咒,想要将拔除诅咒。
那时谢拾檀还小,诅咒之力还没有生效,但说不么时候就会生效,让谢拾檀变成疯子。
谢拾檀那样与父亲在烟赤峰上待了十三岁。
提处诅咒时,谢拾檀很难得地略微停顿了一下,溪兰烬敏感地察觉了不对,抓住他的手,艰涩地问:“怎么拔除?”
谢拾檀又安静了会儿,才轻声道:“蕴含在血脉之中的诅咒是很难拔除的,尝试了各种方法都不行后,他用了一种最简单的方法。”
溪兰烬有种不好的预感:“……么?”
“拔除天狼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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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兰烬心尖一颤,闭了闭眼,耳边仿佛能听幼小的谢拾檀被拔除血脉时,因剜心剜骨的疼痛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痛叫。
是不是比他那时重塑筋脉骨骼还疼?
他跌落万魔渊后,还有几老魔头宠着他照顾他,谢拾檀……么都没有。
他只有一接近疯魔的父亲,和对他的降生只有厌恶和诅咒的母亲。
心口一阵阵缩着,被么东西扎了似的生疼,溪兰烬不由将谢拾檀的手握得很紧,漂亮的眼睛上都蒙上了层雾,小声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