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双手今生只驱鬼制邪,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黏腻湿热的液体染得通红。 白皙手掌在莹白的月色下,可以看清上面蜿蜒的青筋血脉。 冰肌玉骨配着缕缕青纹,恍若一件上好的珍品玉器,让人忍不住收藏把玩。 望着自己的手,看着上面半干的血液,唐宁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眸子里面尽是欣赏。 “玺悠,姐姐的手好不好看?” “咕咕咕!” 正将一个人脸抓花,刚回到唐宁肩膀上的玺悠,听到这声询问,立马大声回答。 好看! “咕咕咕!” 我家主人的手,最好看! 玺悠配合的回答,让唐宁开心的眯起眼睛。 “我也觉得自己的手好看。” 白皙如玉的手指在月下轻轻动了动,然后猛的一下紧握成拳。 “你说这么漂亮的一双手,白白净净的多好看,可怎么那么多人想把它染红呢?” 唐宁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但玺悠却从中听出那压抑到极致的悲伤。 自己陪着唐宁成长,自然知道她这一路走来,都经历了什么。 别人只看到她表面的风光,看到她叱咤风云的一面,却看不到她满身伤口、浴血咬牙前行狼狈的模样。 玺悠静静凝视唐宁那近乎完美的侧脸,眼中尽是柔情。 别人不心疼,它却是满心不舍。 若是可以,它希望自家小气主人不要这么优秀。 这样,她肩上就不用抗那么多东西,可以活的更轻松肆意一些。 “咕咕咕。” 他们想染就染吧。 “咕咕咕。” 无论小气主人的手是什么颜色,我们都觉得好看。 只要那个人是她,哪怕浑身浴血,自己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不止自己,澜伊定然也是这么想的。 无论将来唐宁变成什么样,无论她是不是人、是不是鬼、是不是僵尸,亦或者成神,它们都会一直陪在她身旁。 望着站在月下骤然变得平静的黑袍少女,望着她身后拉的长长的影子。 明明朝夕相处了大半个月,可十二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唐宁一般。 但对上唐宁看过来的眼眸,她那颗不安的心,却感到分外踏实。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莫名的,她便把这话说了出来。 “我会一直追随在你身后,努力替你承担风雨。” 虽然她知道唐宁完全不需要自己去分担什么,但自己心里这话,就是想要让她知道。 黄蛇看向唐宁,没说话,却往十二旁边迈了一步,用动作表达自己的态度。 看到黄蛇的动作,唐宁眉毛往上一挑,对他露出一抹浅笑。 不清楚这条蛇族精怪为什么会对自己投诚示好,不过这不妨碍她坦然接受。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今晚,我就不克制自己了。” 站在月下的黑袍少女冷眼扫过周围众人,脖子一扭,发出一声清脆的骨响。 随后露出一记森然又带着几分兴奋的笑容,仿佛一头即将出笼放肆厮杀的野兽,让人望而心颤。 手腕一转,一朵干脆漂亮的刀花利落挽成。 刀身诡谲的红芒未消,残留半空,给那刀花更添几分妖冶的美感。 容颜明媚的黑袍少女歪着头,紧握手中的妖刀,对着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屠杀,要开始咯。” 在佛殿与雄狮交手的时候,她心中的暴虐,就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炼化昆仑仙胎之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只有唐宁自己心里清楚,那不过是暂时将心中那份暴虐暂时抑制住而已。 强行压制一头疯狂想要出笼的凶兽有多艰难,没人比唐宁自己更清楚。 她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难受下去,没想到这些人却给自己机会,让她有把这头凶兽放出笼! 要是能舒坦,谁又愿意让自己心里难受呢? 一朵乌云在这时恰好被风吹来,将月亮完全挡了起来,让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降临的刹那,哀嚎声、惨叫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月亮被遮挡,视线变得昏暗,常人或许无法看清周围发生的一切。 但五感敏锐的玄门中人,却能清楚看见昏暗丛林中发生的一切! 刀起,刀落,一朵朵绚烂血花在空中绽放开来。 一时间,这片天地恍若恶魔降临的人间炼狱,尽是血色,尽是残虐,尽是暴戾。 望着手持妖刀,在人群中肆意穿行的黑袍少女,中年女子脸色已然变得苍白,嘴巴不自觉哆嗦起来,眼眸里面也尽是骇然! 魔鬼! 这唐家传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从炼狱爬出来,到人间肆意厮杀的魔鬼! 偏偏这魔鬼,还无人可以遏止,只能任她随心所欲,大开杀戮! 不是的! 这跟他们一开始所安排预想到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那一位告诉过自己,唐家最擅驭鬼。 所以在做安排的时候,她便安排了大量的人手,想着靠人手数量优势,对唐宁进行压制,将她在这里解决掉。 但从眼前发生的一切来看,他们显然把唐宁想得太简单了。 不! 也许不是他们把唐宁想得太简单,有可能是她在昆仑山脉之中,获得了新的机缘! 一道灵光突然在中年女子脑中快速闪过,昆仑仙胎四个字瞬间冒出! 这唐家传人,一定拿到了昆仑仙胎! 她说昆仑仙胎不在她手中,那是因为她已经将昆仑仙胎完全炼化! 如果是自己获得昆仑仙胎,也一定会在昆仑山脉里面将其炼化,再出来。 因为只有这样,这东西才会完全属于自己,谁都抢不走! 中年女子望着在人群中轻松游走的黑袍少女,竟将唐宁炼化昆仑仙胎的事,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但猜出又如何? 难道时光能倒退,让自己重做布置安排? 眼见站着的人影越来越少,中年女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