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不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传不上去?” 在即将全部魂飞魄散,这名鬼魂瞪着满是不解的眼眸,拼尽一身力气,发出最后的询问。 村落中作为眼线而存在的鬼魂不多,除去自己,起码还有三四个。 自己给这名唐家传人带路,没办法加快脚程,先一步赶到城中。 但那些人,却完全没有这一困扰。 哪怕他们无法全部提前到达,将这一消息汇报上去,可总有那么一个,能够提前到达吧? 只有有一名眼线提前进入城中,只要有一名大人,收到唐家传人进入封印之地的消息。 那明日迎接着眼前这名少女的,必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天罗地网! 如此简单的道理,这名鬼魂不信唐宁不懂。 可她既然清楚,又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 底气,让她说出这番话的底气,是从何而来? “是啊,为什么我到来的消息,会传不上去,让那些大人无法知晓呢?” 直到这名鬼魂完全魂飞魄散,彻底从眼前消失,唐宁才将握在手中的墨色短匕收起。 然后回过头,望向右侧幽深的树林。 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笑容。 “鱼介大人,你说要不要把原因告诉他?” 唐宁的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从安静幽深的树林中走出。 距离越近,来人的面容越发清晰。 从幽静树林中走出的,正是前夜突然出现在莫老三加重,出现在唐宁眼前的那位鱼介大人。 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鱼介大人,唐宁身体仍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没有半点紧绷,没有一丝僵硬。 不仅如此,她唇边的笑,也随着逐渐走进的人影扩大起来。 “不对,我叫您鱼介大人,恐怕是不合适的。” 眼见从中走出的鱼介大人已经站定,唐宁唇边的笑,立即收敛得一干二净。 抬手,整了整微微凌乱的衣袖。 交并两掌,弯腰,对站在自己前方的鱼介大人,行了个晚辈礼! “唐家后嗣唐宁,拜见先祖。” “咕咕?” 玺悠本就唐宁忽然做出的举动,感到万分不解。 这会再听到她说的这句话,更是感到无比震惊。 小气主人,你确定你脑子现在是清醒的吗? “咕咕咕。” 咱们现在是在封印之地,不是唐家老宅。 所以不会碰到刑老祖,不会碰到唐家先辈的鬼魂。 鱼介大人瞥了一眼努力肩上稳定身形的鬼貂,随后将目光视线,尽数投在这名到现在未直起腰身的少女身上。 “什么时候想到的?” 回想自己与她见面后所发生的一切,鱼介想不出自己到底在哪个地方露出马脚,让她看出自己的身份。 唐宁突然其来的举措,已经让玺悠陷入震惊中。 结果鱼介大人开口,做出的回答,差点没让它把下巴跌下来。 “咕咕咕?” 看向鱼介大人的眼眸剧烈震动。 你真的是唐家的先祖? 玺悠无法相信,这曾对自己小气主人怀抱杀意的鬼魂,是唐家先辈的鬼魂! “今早忽然想到的。” 唐宁将腰身直起,与鱼介大人看向自己的双眼对了个正着。 不避不怯,没有一点闪躲。 “哪里露馅了?” 鱼介大人想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自己是唐家先祖的。 “您不应该掀我被子。” 他问,那自己便如实回答。 “或者说,在把我被子掀开以后,你不应该什么都不做。” 鱼介大人当时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突然掀开,却什么都不做的行为,是他所有言行举止中,最让唐宁感到不解的。 他要是想下杀手,在当时的状态下,自己定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 可他不仅不下杀手,甚至什么都不做,还跟玺悠一唱一和,唱了场双簧。 这一连串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自己就是不想深思,都会情不自禁去探究。 起初唐宁还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位鱼介大人,会做出这般反应。 直到她转变思路,从另一个方向去思考,答案便跃然纸上。 如果他掀被子的行为,不想想对自己出手,而是想验证某些东西呢? 要是为了验证某些事物的真假,才把被子掀开,那他之后意想不到的态度转变,就能解释得通了。 因为只有经过验证,确定那事物是真的之后,才会发生这么大的态度转变。 唐宁抬起胳膊,稍稍把衣袖向下拉去。 “如果我没猜错,你当时想看的,应该是这个吧?” 在唐宁皓白如雪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编织而成的手链。 而在那手链之上,串联着的,是九枚古朴的铜钱。 “既然外面的消息能传入此地,那唐家传人使用的道门法器,这里头的大人们想来都是清楚的。” 这一串铜钱手链,已在唐家流传上千年,从未落入过他人手里。 所以只要确定唐宁手中的这串铜钱手链,真是唐家流传下来的那一串,那她的身份,是自然而然能够肯定的。 “你之所以掀开被子,是想看这个吧?” 看着在唐宁手上轻轻晃动的铜钱手链,鱼介大人点了点头。 “仅凭这一举动,还无法让你肯定我的身份吧?” 最多能让她生起怀疑,但与肯定,还是有些距离的。 “名字。” 唐宁张开嘴,叫了一声“鱼介大人”。 “外人不清楚鱼介到底意味着什么,唐家弟子却很清楚。” “唐家承古风,每一名踏入道门天师境界的弟子,都会由长辈赐予道号。” 唐家道门天师的道号,大都不会告诉外人知晓。 唐家许多道门天师先辈的道号,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除了唐家血脉代弟子,再无任何外人知道。 “如果我没记错,千年之前,唐家一名道门天师先辈的道号,正好是鱼介。” “鱼归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