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一,殷氏左右都骇了一骇。 殷绫儿甩开宫人的,气极:“可是你父皇送给本宫的桃花树,你敢!” 步煜根本不理会她,径直施令:“砍。” 他带来的那群宫人也根本不怕殷淑媛,得了太子殿下的令,嚯嚯地动起土来。 “住!” 殷氏气得鼻子都歪了,匆匆跑到那棵桃花树面前,企图阻拦,“大胆,太子殿下,本宫是你的母妃!” 太子煜抬头与她对视。 “孤向来只有母后,没有什么母妃。” 言罢,他转过头,“给孤砍得干干净净,一片叶子都不留下。” 此番大动干戈,想来势必会传入明宫,可殷氏等了许久,也未听到皇帝的消息。她想派人去通传,却又有几分后怕。 “太子,你知不知今日之事,若是传到你父皇的耳朵里……” “休在孤面前提他!” 小皇子忽然厉声,斥道:“殷淑媛,孤并不知皇帝待你如何,也不想知道皇帝如何待你。你给孤记住了,孤的母后,是大魏的皇后,是后宫之主。你不过小小一个淑媛,胆敢以下犯上。即便皇帝不责罚你,孤也罚你。” “卞玉。” “臣在。” “按大魏律,目无尊卑以下犯上者,该当何处?” 戚卞玉走上前:“杖三十,罚跪宗祠。” 步煜冷声:“那杖三十。” 面前的桃花树已砍了一半儿,他看得心中烦躁,索移开了眼。夜萧索,宫灯更是寥落,夜空中送来清冷的风,小皇子步步走到殷氏身前。 他看着满面苍白的女子,一字一字: “你若不服,大可去皇帝面前告孤的状。” 对方明明是个孩童。 他的眼神却格外锐利逼仄,俨然有了上.位者的影子。 般阴狠的眼神,终于让殷绫儿明白了——他的母亲即使身在冷宫,不受皇帝待见,可他是皇帝的嫡子,更是整个大魏的太子殿下。等若干年以后他大权在握,藏春宫那女人即便是废后,也会一跃成为大魏的太后娘娘。 走钟毓宫,杖责声仍不断,那女人还在哭嚎,步煜却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她受罚。他厌恶个地方,更厌恶那个跑去藏春宫打扰他母亲的女人,千恨万恨,他心头恨的,还是他的生父。 迈过钟毓宫宫阶,他强撑的强硬之姿,登即软下来。 “殿下,殿下。” 戚卞玉满脸担忧,去牵他的。 太子的很冷,小姑娘的却又软又暖和,她小心翼翼地牵住了殿下的指,叹息道: “您又莽撞了。” 他掌心有薄薄的汗,闻言,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卞玉,我又莽撞了。” 凉风袭来,小皇子顿了顿。 “我忍不住。” “我不是他,我不能容忍有人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母亲。” 说到里,太子煜的声音很低,他的声音湿漉漉的,带了几分委屈。 小姑娘又攥紧了他的,奶声奶气地安慰。 “殿下莫难过,日后待殿下大了,定会将皇后娘娘接藏春宫。” “可是我等不及了,”步煜转过头,眼睛里水光闪闪,“等我大,还久久。我一想起我的母亲还遭么久的罪,我心如刀绞。卞玉,我想见见她,想亲口告诉她,您一定等儿子大。可是大真的太久、太难了……” 小皇子低垂下脸,吸了吸鼻子。 “卞玉,我做梦都想大。” 见他般伤心,戚卞玉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跟在殿下身侧,默默地陪伴他往青行宫而去。他今日责罚了殷氏,明日定受步瞻的责骂。想到里,小皇子耸了耸肩,自嘲一笑: “他责骂无所谓,只是我又先生骂了。” 头一太傅骂,是他在课上学习诗文,诵读到父母之爱,小步煜执拗地用笔将其上的一个“父”字涂去。 太傅很凶,是个胡须发白的老头子。 对方学识渊博,步煜很尊敬他。 “罢了,先生骂先生骂吧,我还想再莽撞一次。” 闻言,戚卞玉微惊,抬了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