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是那个人的错,为什么要怨他?
苏格兰没有注意到,自觉已经习惯的自己,其实和波本露出了相似的神情,没有多少生气。这会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弯,展开笑意,绷紧的神情舒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家伙的自己的原话。”
波本露出诧异的神情。
苏格兰指了指某个方向,模仿着某人的口气说:“‘与其自己努力变得坚强,不如把一切不幸归在别人头上,怨恨别人来得轻松得多’,他自己这么说的。”
在这场看不到终点的战斗之中,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会在某一刻产生退却,后悔,质疑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人,抗下一切的却是自己,甚至无人知晓自己所做的牺牲。
一旦冒出这种想法,对于正义远高于平均水平的脑叶公司员工来说,就会变成对自我萌生出“卑劣胆怯”想法的谴责。一方面做不到袖手旁观,一方面却又没有所谓牺牲的觉悟,自我认知,与现实之间的割裂,使人陷入折磨之中。
如果让这件事,从自发的牺牲这一过于高尚的层面,跌落至被漠视生命的强权逼迫去做肉盾,那就不需要强迫自己变得强大,变得无畏。只要把所有的痛苦,全化为对压迫者的怨恨就好了,因为他们不是英雄,不需要伟大,只是可怜的受害者,他们可以抱怨,也可以害怕。
“‘而我恰巧足够强大,能负担起你们所有人的怨恨’。”苏格兰握成拳,抵在嘴边,咳了咳嗓子,压下笑声,“他很认真的强调让我不用有心理负担,实在受不了感觉要崩溃了的时候,直接咒骂他也可以,只要我干的活不打折扣,脑子能保持清醒,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波本听了他的话,安静了许久,才复杂的说:“怎么...有这种人啊?”
“是啊,怎么有这种人呢,”苏格兰的声音低低的,“只要他还在,我们就不用想这里失守会怎样,身后还有多少人需要守护,不去想那些事,要轻松得多。”
事实就是,接受主管这一说法的人,确实变得更稳定了。他的提议有现实意义,无论对公司,还是对员工来说都是个很好的选择。
他总是有办法解决公司里的问题。
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磨练出来的。
波本甩了甩手腕,眼中重新有了神采:“你在小瞧我?就算不靠这些,我也不会崩溃的。”
“我们在这里的时间才几年,他才是已经守着这些怪物度过了无数岁月的人,无论从哪个立场,谁都没有资格怨恨他。”
苏格兰眨了眨眼睛,感觉主管要是听到了,应该会给零加一堆好感,因为当时,听了对方那些话之后,他也说了一样的话。
那时候那个年轻的男子就是那么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通知他,他现在在所有员工里,第一重要了。
简单的交谈过后,两人都轻松了不少,苏格兰要去见荒殿一汇报下大阪的情况,波本也跟着一块去了。
不知怎么,现在很想马上见到那个人。
可惜荒殿一不在办公室。
镇压完3个A级之后,总算能消停一会了。荒殿一喝了口水,就起身去了休息室。
有位客人,已经等了他有一会了。
推开门,走进休息室,荒殿一开门见山的说:“我需要你帮个忙,你会帮我吗?耶索德。”
抱着手臂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紫发男人睁开眼:“我记得我们不熟。”
荒殿一:“不熟才好办事。而且严格来说,你虽然对我完全不熟,但我对你,或者说平行世界的你足够了解。我觉得我们能合作得很好。”
他有考虑过相对来说更熟悉的海塞德,但他直觉海塞德可能会给他捣乱,就放弃了。
其实最好的协助人选是本杰明,本杰明的专业知识更为扎实,但荒殿一又觉得,对着他这张和艾因一模一样的脸,本杰明可能会下不去手。
耶索德:“你先说说要干什么。”
荒殿一:“我以自己作为样本,研究出了一种物质,我希望增加我身体里这种物质的浓度。”
这种物质,正是驱动时钟的核心能源。蕴含在他血液之中的——某种力量。
他把自己近段时间的研究成果写成的报告,大方的推到耶索德面前。
耶索德拿起来翻了翻,起初还不以为意,渐渐的面色越来越严肃,他放下报告:“你准备怎么提高‘浓度’?”
荒殿一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的说:“一般的血液透析,是用专业的仪器把人体内的血液抽出来,过滤掉血液内的有害物质之后,再让血液流回体内,我想试一试反向应用。”
耶索德:“怎么反向应用?”
荒殿一:“抽离血液,利用仪器在血液中‘添加’我想加入的物质,再回流。我没法一个人完成这件事,身边的员工目前也没有能操作这种专业仪器的人,所以......”
耶索德面无表情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