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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那哭声转成声呜咽,继而隐隐传来求饶的女声:“奴婢不敢了,求姑姑饶命。”
哦,是女官在惩罚的宫女。
“……谢相爷中风……杨嬷嬷……”女官嘀咕了句,后来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姜芙听不清楚。
彼时谢回还暂且没被云骁帝罢黜右相的爵位,所以她们还称他为“谢相爷”。
姜芙:是宫女们乱嚼谢回府里的事,被人告了吧。
她没多想,喝了杯热茶提了个神,继续等宫女来传唤。
又过了许久,女官才来请她过给姜太后请安。
打照面,姜芙瞧着姜太后怒气冲冲的,不像刚小睡起来的模样,行礼后笑道:“太后堂姐这是怎么了?”
姜太后斜乜了她眼:“哀家这宫里的女官手没轻重,适才打了名宫女,唉,你说这大正月里……”
了人,还是有些犯忌讳的。
姜芙不敢对姜太后宫里的事评论足,只默默听着,不时捡无关痛痒的话附和两句。
不过她心中起疑:她才明明听见了,宫女们不过私里嚼了谢回府中的舌,怎么就被打了呢?
可怜的宫女到底知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过,姜太后今日显然无心提起当日要她做媒的事情,这个疙瘩看来说不开了,姜芙没必要在寿坤宫碍事,赶紧走人。
出来时,迎面碰到了吏部侍郎杜锦成的夫人,近来杜夫人没少出入姜太后的寿坤宫:“纪夫人。”
这还不是姜太后想让杜锦成在轮值的四人之中脱颖而出,掌右相之印嘛,因而年后和杜家来往甚多。
近来同出入宫里的还有闵国公的钟夫人,在姜太后的牵线,杜家如今闵国公钟家走得很近,宫里的钟贵妃正给云骁帝吹枕边风,使出浑身解数要卫景平挤,杜锦成推上相位呢。
女官大老远望见杜夫人来,很是热情地迎了上来:“杜夫人来了。”
杜夫人跟姜芙打了个招呼,跟着女官走了。
出了寿坤宫,跟着姜芙的丫鬟气愤地道:“捧高踩低的小人。”
还不是瞧着杜锦成受皇帝器重,四选,说不定就当上相爷了呢。
姜芙黯然道:“走吧。”
跨进家门,看着冷清的院子,她失神地跑到后院的祠堂里抱着纪东风的牌位哭起来,没有男人撑门面的寡妇,出了家门,糊到她脸上的全是世态炎凉啊……
越觉得卫家还念着旧情,是多么的难得。等她哭够了,姜芙自言自语地道:“得帮卫大人。”
……
正月底,卫景平回京后,没有上奏火器营选派武和沈家合作出海的事情,而是先安排在太仓府开了间正通钱庄的分号,他写信给远在杭州府的陆谵,请他趟太仓府,盯盯钱庄的筹建,提供番技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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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府那里师爷容易聘得,”他说道:“陆大儒在那边快年了,钱庄运转正常,令人放心,不如请他太仓府帮。”
来太仓府肯定是银子如水样流入,因而开办钱庄是桩要紧的大事情,非得由陆大儒这样靠谱的人来操持不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过了几日,陆谵回信——不。
如今规模最大的是杭州府的正通钱庄,陆谵亲自坐镇,忙的几乎走不开,陆大儒来信抱怨他已是浑身遍染了铜臭,不知读书为何物了。
他誓:他对“商生息”的好奇心止步于杭州府,并打算过阵子就抽身而退,回到之前著书隐居的生活了。
卫景平回信忽悠他:陆先生你著书讲学是造福黎民,开办钱庄何尝不是,既然都是治国修身齐家平天,又何必瞧不起孔兄呢。
陆谵无可辩驳,纠结了几日后,气不太顺地了太仓府。
二月初九,龙城府递了折子上来,里面说了件事情——窦家商行今年预备还要派遣两条商船出海,特地向云骁帝报备。
卫景平看了折子后笑道:“江大人果然野心勃勃。”
折子送到京城的时候,他正好在右相的位子上轮值,于是大笔挥,拟给江扬回道:“两条商船少,多预备几条。”
云骁帝看了他的批复,道:“朕听闻海上航行极为凶险,稍有差错就连船带人藏入海中,何况又有海贼横行,卫爱卿为何要龙城府多出几条商船啊?”
卫景平没有解释,而是递上了本折子:“陛,臣请设市舶司,专门管着商船出海做买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