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宋京眼皮微掀,语气平缓得可怕:“你再说一遍。” 宋玉临顿了一顿:“爹你说卫家在上林县;名声是不是越来越大?” “那又如何?”宋京问。 “那卫家年底跟韩家结亲,”宋玉临挑事:“一定会轰动上林县吧, 到那时候,人家会不会说原本韩家是要跟宋家结亲;,可是后来呀韩家没瞧上宋家, 嫌宋家不如卫家, 我大哥不如卫家老大, 这才改主意跟卫家结亲了?” 宋京皱眉不语。 “一个武官之子上蹿下跳过分了,一定会招来诗礼之族;抨击吧, ”宋玉临又道:“焉知傅家、潘家不是和咱们一样, 谁愿意看到卫四木秀于林呢?” 说不定都不想见到卫景平;名字再出现在红榜上吧, 只是缺个挑头;人罢了。 “上林县;武将个个都有反骨,”宋京担忧地道:“倘若你动了什么手段让卫四无法府试, 日后被人扒出来, 卫家会不会和宋家反目?” 连县太爷武念恩这些年都如履薄冰, 别说他一个小小;主簿了。 宋玉临愈发不屑:“一个卸甲归田;低级武将而已, 还能翻出花样来不成。” “这事儿你想都不要想, ”宋京怒道:“但凡你把这些不着四六;心思花到做文章上,也不至于县试名次低于卫四啊。” 堂堂县主簿家中长公子;亲事竟被一个低级武将家;儿子搅黄了, 现在人家都要成亲了,他呢, 只能默默地娶了另一个不怎么喜欢;女子, 怎么想怎么恨。 “玉璋,你不该掺和这件事, ”宋京叱责他道:“这一次院试, 你要用力了。” 一般来说, 院试都是要考两次;,当年他和韩素清十三四岁就过了府试,却在院试中折戟沉沙,这次院试,也不是十拿九稳;。 要是再考不上,明年下场院试;那波人出了秀才,可就与他们平起平坐了。 也许卫家;文脉止步于区区一个秀才,但他们家,举人才是起步呢。 何必跟卫景平去置这个气,想到这儿,便叱责了两个儿子一通,把他们赶去书房读书。 见自家爹是指望不上了,宋玉临心道:这个时候针对卫景平;动作策略应该是拉唐庆之、武双白做同伴,调兵遣将严阵以待,甚至拉潘逍去劝说傅宁倒戈,甚至还要找时机拉拢顾思炎也加入“反卫”;行列。 说干就干,他立马制订了周密而严谨;计划,明日就召集同伙干起来。 宋玉临心想:上次县试就是越发想超过卫景平,一举成名,才越发挥不好,以致于拿了个最末一名。 不出了这口恶气,他根本静不下心来念书。 第二天他便将此事同唐庆之说了:“不拔掉卫四这个眼中钉,进了考号我做不出好文章来。” “宋兄,”唐庆之因为县试没中,回去之后被他寡母拿着擀面杖不知道打了多少次,跟宋玉临一样,他心里也憋着好大;气呢:“我听我娘说县城东头那条苦水巷子里搬进来个申小寡妇,长得艳着呢,”他附在宋玉临耳边说了句话:“你看咋样?” 宋玉临皱眉:“能行?” 唐庆之道:“怎么不行,我娘说亲眼见有男人给她买两斤猪肉晚上就摸黑翻墙进她屋里去了。” 他就不信卫家那一窝子男人,知道有腥能不沾? 沾了,他们再传扬出去,就等着那一家子莽夫粗人闹个你死我活吧,要是闹出条人命来就再好不过了。 “试试吧,”宋玉临皱眉道:“不过此计不一定能成,我看还是拉上武双白潘逍他们。” 结果次日潘逍一见到他,连招呼都没打抵着头就过去了,只有武双白那个憨憨听了半天,一脸傻气地道:“卫四很厉害哦你打不过;。” …… 卫景平已经连轴转了,每天放学连家都不回了,就在墨铺后面;小宅子里念书,这天,妞妞慌慌张张地来找他:“四哥,我大伯和大伯娘吵起来了,你快回去吧。” 卫景英和卫景川都不在家,卫巧巧在墨铺,卫贞贞在校场,她拉不动架。 卫景平放下手里;笔:“为着什么吵起来;?” 这么多年了,卫长海虽然时不时有点并痞子;小恶心,但对孟氏是极好;,总是媳妇儿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像这种兴师动众;吵架是没有;。 “大伯娘说大伯和苦水巷新来;申小寡妇好上了。”妞妞红着脸说:“气得她要杀了申小寡妇自个儿找跟麻绳吊死呢。” 卫景平:“……” 卫长海这个兵痞子,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个小寡妇传绯闻,丢不丢人呐。 “都知道他有了几个钱发起骚来,跟着他要酒喝要肉吃,这也算了,”孟氏气得脱掉一只鞋子照着卫长海脸上扔过去:“就连申家;那寡妇婆娘都隔着墙给他丢手帕子,气死我了,呜呜呜……” 原来卫长海这两年借着小儿子;光手头没那么拮据了,在外头花钱逐渐阔绰起来,这天有人跑过来告诉孟氏,说县城新搬来个姓申;小寡妇,不知道怎么跟卫长海看对眼了,二人常常在路上见面;时候眉来眼去;,被人家看见告诉他娘了,孟氏拎着切菜刀就要去踢申小寡妇;门。 卫景平一溜烟跑回去,就见她娘孟氏披头散发地拎着把切菜刀往外冲呢,一边没命地冲一边哭喊:“谁都别拦着我,老娘今天非剁了那个姓申;小骚寡妇不可,叫你不正经勾搭俺男人,给俺儿子脸上抹黑……” “阿娘,是我。”卫景平头皮都有点凉。 随着家境日渐富裕,孟氏这些年可以说逆龄生长了,皮肤都养得白皙起来,圆圆;脸盘温柔可亲,这么狰狞狼狈;模样,卫景平还是头一次看到。 孟氏看见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