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比赛滑雪那一日,绰耶带着人天才亮就到了大玉雪山脚下的雪道坡顶边上,他带的滑雪装备叫人开了眼——两块底下贴着牛皮的木板,等他踩上去再用绳子绑在脚上,就滑雪板用了。 还有两根木头削成的光滑的手杖,跟后世的滑雪杖什么两样,这一就是有在雪地里“骑木而行”经验的。 什么叫“骑木而行”,就是说古人遇到大雪天用两块木板绑在脚底踏在积雪上走路,就是这样了。 显然走多了滑是驾轻就熟。 柳承珏他们那个眼馋啊。 越发觉龙城郡寒酸无比了,要兽皮兽皮,要木板都现拆桌子,手杖啊,那去哪儿找棵树砍了做。 卫景平见了跟卫景川咬耳朵:“三哥,那样一副贴着兽皮的木板,搭配两根手杖使用,滑雪更省力。” 想卫景川脚底垫刀滑雪的,要是不用武艺费力保持平衡,上去就栽个跟头。 卫景川上回过了瘾,觉自己是高手了,想想就不屑地道:“我才不觉。” 结果等绰耶跳上坡顶在雪道上了个弧度优美的转身,凌空飞跃潇洒自如地游弋在雪道上后,他们都呆了。 这比赛法玩了,只能对人甘拜下风。 卫景平着他们一个个脖子缩跟鹌鹑似的,心里嘀咕:今天本就是叫你们绰耶喝彩鼓掌的,承认别人优秀那么难吧。 等绰耶炫耀完本事回,意洋洋地对柳承珏道:“比吗?你们谁可一试?” 柳承珏了卫景平一眼,那人精他使眼色:让绰耶出风头让他赢。 “那本官献个丑吧。”柳承珏挽袖口跳上雪道。 然后他坐下去,两条腿一放松,“嗖”地坐滑梯滑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北夷人登时笑前仰后合。 那天一直玩到后半晌,双方才收了玩兴,各自回。 …… 经过龙城郡郡门的时候,大将军纪东风身披铁甲带着左右副将并各级武将站在郡门口,脸上挂着胜的微笑:“柳大人、江大人、卫举人,成了。” 卫景平往纪东风身后去,卫景明站在一众武将里,对他点了点头。 今日趁着绰耶带着人去玩雪道的功夫,纪东风带着人端了他的老巢,除去他带走的一二十名将士,其余的三百兵丁,被他们一窝俘虏了。 收缴了武器和马匹以及粮草、牛羊等资,人他们捆上绑回了。 行动快的北夷人做梦都想到。 嗯,就这么狠。 时间倒回到几日前。 知北夷九王子绰耶和他们一块儿玩雪道后,顾世安找卫景平,师生二人一人一杯热水对坐喝了两口:“卫举人真要和北夷人接触?” 他今日披了件石青色流水纹缎面的斗篷,里头穿着香色地八团喜相逢纹织锦缎的圆领长袍,扎腰带,配了荷包,头发用木簪挽,脸面洗洁净,上去神采奕奕。 卫景平听他话里有话,抬眼瞧过去:“夫子为何有此一问?” 顾世安眯着眼:“我是担忧你们卫人将落人话柄。” 和北夷人接触,好处是能从人那里学习一些如何在边关过舒适的经验,比如到了冬天如何捡柴火、牛羊粪便取暖,又如何猎野兔等等。 可却有一个不不防备的隐忧,万一日后和北夷人打,北夷要是想除掉卫景明,用反间计岂不是手到擒的事,毕竟卫人一到龙城郡可就和北夷人打成一片了。 想从前秦国可是利用这一手除掉了赵国的大将李牧,叫赵王迁白白把十万军队拱手送了人屠白呢。 昭昭前事若金鉴,令人不不防备啊。 “近我时常想在白鹭书院的时候,”他说道:“温夫子讲春秋战国说到李牧死的时候叹气讲道,李牧非死于反间计,而是死于他与赵王迁君臣间的嫌隙,”卫景平又喝了口水:“夫子,李牧的成就岂是我们卫这一辈的人可以想的?不过话又说回,夫子提醒的是,不不防。” 只要有坏事可能的,都掐灭在萌芽状态。 顾世安低头喝水:“怎么防?” 卫景平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在想。” 带兵的到最后死在了功高震主的武将宿命上,在朝里官的被皇帝猜忌抄下大狱了,翻翻历史,这些事情比比皆是,尤其不稀罕。 他能怎么办,一边往上走一边吧。 该出手时出手,该急流勇退时赶紧放手,就这两招。 现在嘛,该跟绰耶玩还是要玩的,不然,朝廷的银两和粮草等质影儿都有,让他们就这么等着喝掺了沙子的西北风啊。 不能不能从绰耶那个大怨种身上薅几根羊毛啊。 顾世安最后笑了笑道:“是我虑太远了。” “夫子是不是在担忧自的事情?”卫景平笑了笑:“户部侍郎谢大人,是大人的兄长吧?” 要不老顾怎么去押谢回出科考的题目一押一个准呢,那必然是过于了解对方的。 还有一样,他去京城时候听闻谢回表字“开阳”,了龙城又听顾世安称自己为“谢遥光”,想谢父心大,以紫微帝星身边的星斗名字为儿子们的表字,借此寓意能紫微星高照,成人后飞黄腾达围在帝王身边吧。 如今谢回身居高位伴君如伴虎,顾世安替他担忧是正常的。 顾世安用一种“你能不能别把天下的聪明占尽笨蛋点活路吧”的眼神了他:“你猜着了,他是我三哥。” 卫景平:“……” 虽然早知晓了,但亲耳从顾世安口听到他确认与谢回的关系,还是有一些些惊心。 “不说他了。”顾世安语气淡淡地道。 他跟谢回那真是头发丝儿穿豆腐,法儿提。 而后他瞧着卫景平往土灶里添了颗干牛粪,捏着鼻子道:“卫举人,这玩意儿烧着真臭,臭还难捡,什么时候搞点石炭?” “石炭?”卫景平在想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忽然他想《豫章记》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