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什么的说不明白,到底是多少来着,一年0.8厘,还是一个月0.8厘…… “卫四,”他对着卫景平眨了个眼睛:“那个钱庄叫什么来着,谁开的?听说托他们保管财物还给利息?这等好事你给姑娘们说说。” 不愧是大理寺卿,三言两语就把问题踢给了卫景平。 卫景平顺坡下驴:“在下也是只听说平遥县那边有个叫正通的钱庄,无人谁去他那里存放银子,不论多少,每日都记利息,等客户取出的时候连同利息一块儿算给他们……” 他一气把话说完。 姑娘们个个聪慧,不住地点头表示听懂了,菱儿说道:“要是京城有这么个肯给利息的钱庄,又保证牢靠能随时取用,妾倒是考虑存个十来两银子进去试试呢。” 这些年她卖笑挣了些银子,没少被老鸨子和龟公打主意,生怕她攒够钱了赎身出去,怡红楼里少一棵摇钱树,她也常常为手头存的财物提心吊胆呢。 “不过这十两银子,”她又问道:“妾要是存三个月,有多少利息银子?” 十来两银子,好给他面子。 卫景平沉思片刻给她说了个数。 菱儿在心中算了算说道:“要是存一千两可就有二两多银子可拿了呀。”平白得二两银子,除了拿出去放贷,还真没有这样的好事情呢。 “可不是。”卫景平说道。 其余的姑娘们也都报个存进去银子的数目和天数,让卫景平给她们算,对这条新出来的钱生钱的路子很有兴趣。 末了她们道:“要是京城里有这处钱庄,真想去试试呢。” 姐妹们谁不操着手头积攒的财物的心,谁不想人老珠黄的手手头还攥着点儿银子过活呢。 卫景平说道:“不光姐姐想试试,在下也说京城要有这样的,也拿几两银子去试试呢。” 菱儿笑道:“谁不想呢。” 卫景平深深地松了口气:嗯,这算是为正通钱庄造了个势。 又略坐了片刻,见差不多了,他给柳承珏使了个眼色,二人就借故从怡红楼上下来了。 “这是头一家,”柳承珏说道:“后天咱俩再去个地方,”他从袖子里掏出扑克牌式样的一沓自制的纸牌,上面画着写着京城里几十家青楼的名字:“来,翻个牌子,你摸一张。” 摸到哪一处,他们后天就去哪一家,继续给正通钱庄造势。 卫景平:“……” 他抽到了凝香楼。 柳承珏:“卫四啊,回去缓一天,下次别抢我的词儿了。” 老让他临时发挥,很容易卡壳的。 卫景平跟他玩笑道:“上次是我编的台词,这回轮到柳大人您了。” 他心道:柳大人惯会写话本的,这个必然不在话下。 没想到柳承珏摊手道:“实话,我还是绕不明白你那些利率的算法。”他只知道一年0.8~0.9厘利率点,但是假设有人要问110两银子存97天得多少利息银子,他就答不出来了。 而旁人问题最多的也是这个。比如方才在怡红楼,姑娘们就是一个个这么提出问题的,他听见卫景平略一沉思就能答上来,他却是没这个本事的。 算学那门功课他从来没学明白过,没词儿。 卫景平:“……” 这个万万没有想到啊。 不过又一想,这倒好理解,古代的读书人并不注重算学,跟四书五经一比,就是可学可不学的,有术算天赋的秀才能写会算,但也有许多才子笔下生花但几个数都加减不明白的,都不稀奇。 隔了一日,卫景平和柳承珏又出现在凝香楼。 不消说,这回他俩的业务熟练多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推销完正通钱庄,起身离开纸醉金迷的声色之地。 就这样,十来天的功夫,卫景平进出五六趟青楼烟花巷。 一日傍晚,他在家中逗弄金小灿玩儿,姚家的婆子端来一个热腾腾的食盒,说里面是几样姚溪下厨做的菜,送来请卫景平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