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屏倒吸一口冷气,声音沙哑:“安王怎现在来?皇上的旨意?!”
不,不可能快!
皇上才刚刚让招安王进京,他便已经来,而寻州到京城,最快也要六日!
至少六日前,安王就已经出发。
容昭没有说话。
容屏看她,才发现她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意外。
容屏只觉心惊。
又是半个辰,安庆王府大门再次被扣响。
容屏只觉得喉咙干涩。
这一次,容昭没让容屏出去,直言:“我大概知是谁,父亲你留在里面,谢叔,看好父亲,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大步往前,青衣翻飞,直直走大门。
大门打开。
一身盔甲,胡子拉碴的裴钦站在门外。
他的身后还有几人,都牵着马,穿着盔甲,带着肃杀之气。
边疆一年多的风霜,他当初简直判若人,此,见到她,裴钦露出容:“阿昭,好久不见。”
一别一年半,人变化都极大。
容昭缓缓开口:“好久不见。”
她的脸上没有容,只复杂地看着他。
裴钦一直在看她,似要深深记住。
从前想过数次阿昭穿红装的样子,他知会很好看,如今一见,竟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好,超越他的想象。
不单单是好看。
裴钦眨眨眼睛,将湿润收去,他如今看起来有些沧桑,再加之昼夜赶路,脸看起来有些黑,就显得牙齿越发白。
起来依旧阳光开朗。
裴钦:“好,我要进宫,阿昭再见。”
他赶来好像只是为见她一面,看一眼就走。
容昭抿唇,轻声:“皇上并未招安王入京,殿下带着一万士兵来,可是不妥?”
裴钦听到,过头,声音粗粝:“鹿王异动,父皇昏迷,我收到消息就赶京城,路上,一共让人快马送三封折子,前封石沉大海,昨夜到京郊,又让人送折子,信竟是让我留在城外!”
容昭:“皇上让你留在城外,你为进来?”
裴钦笃定:“阿昭,父皇一定是出事,鹿王谋反板上钉钉,父皇怎还会让我留在城外不进来?是鹿王劫书信!”
他看眼色,光已亮,他急:“阿昭,我先不你多说,如今鹿王在宫中,挟持父皇,我的人都在宫门口我,我得立刻进宫救他。”
裴钦再次转身,挎着刀,翻身上马。
容昭看着他满脸焦急,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很远、很轻——
“若不是鹿王挟持皇上,不让你进宫的就是皇上,你带着一万兵,在皇上眼中,是不是鹿王没有区别?”
裴钦诧异:“怎会?父皇一贯宠我,我京不可能不让我进宫,除非是有危险,若是有危险,我就更该去救他。”
安王立身根本是永明帝的宠爱。
毫不掩饰的宠爱,把他们母子捧起来,以至于他什都没有,也能个哥哥相争。
裴钦一抖缰绳,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待我救下父皇,再来寻阿昭。”
马蹄声远去。
容昭抿抿唇,什也没说。
给安王透露京城消息、鹿王谋反的是谨王。
他算准裴钦会来救驾,也在赌裴钦一旦闯进宫,在永明帝眼中,就是谋反。
赌错,父子情深,安王登基。
若是赌对,安王也是谋反。
突然,远去的马蹄声折返,裴钦一个人骑着马返,于安庆王府门口勒马,他从马上跳下来,几步上前。
随即,狠狠将容昭揽入怀中。
他力气很大,勒得容昭有些疼,硬邦邦的盔甲冰冷。
他的声音沙哑:“如果为我没去,父皇出事,我会恨自己一辈子,阿昭,你们眼中他是皇帝,我眼中,他是小候给我骑大马的父亲。”
说完,裴钦再次转身,翻身上马,这一次,他头也不。
已经亮。
容昭站一会儿,缓缓坐下,坐在安庆王府的门口石梯上。
身后脚步声响起,张长言在身边坐下,看宫门方:“安王进宫?”
“嗯。”
张长言:“他错,皇帝眼中的儿子,未必是儿子。”
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永明帝对裴钦的宠爱未必是真的,也许只是想要扶植他个哥哥相斗,形成三足鼎立。
裴钦出生之前,先太子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