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在我看得见的方就好,为什么你要海,要去我见不到的方?”他的声音在颤抖,眼眶微红。
容昭望他,并不回答。
裴怀悲手握紧,指尖泛白,声音悲伤:“阿昭……你不信我。”
因为不相信他给的自由和承诺,所以她坚持自己的路,甚至远离他这个皇帝。
容昭再次叹气,望他,两人目光相对。
她的声音轻轻:“我信你,我相信现在的你,相信你的承诺,也相信你的感情。”
可是,未来并未到来,她不信,也不能信。
几月前的那场夺嫡争斗,那些腥风血雨让她厌倦,也让她知道帝王的权威,说一不二,帝王想要做的事情,可以不计后果。
帝制,帝王就是天之主。
如今的裴怀悲尊重她,不将她囚与后宫,未来呢?
帝心难测。
谁都不能保证未来。
老的永明帝几乎没智,也不在意后果,未来的熙和帝呢?
裴怀悲眼神悲伤,但他还是身体往前,一字一句:“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若是我能让你相信,将来也不会逼迫你,你还会走吗?”
容昭:“会。”
她的眼神很平静,也很坚定。
她轻轻扬了扬嘴角,心平气和:“怀悲,为我自己,只是海的部分由,更多的是为了我的心愿。”
哪怕她一次唤他“怀悲”,却丝毫没让他高兴。
他紧紧抿唇,望她。
容昭眉目含笑:“沉疴的制度难以更改,在大雁朝内,便是数代,也不可能实现,而你我死后,我的努力或许会前功尽弃。”
“怀悲,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因为你生在帝王家,遭遇了许许多多让人厌恶的事情,你其实不想为帝,但你又必须为帝,你厌恶皇室,厌恶这个没父亲、兄弟、情感的方。”
裴怀悲是不一样的。
他的遭遇让他恶心皇室,厌恶帝王,但是,他又必须做帝王,这是他的宿命。
他生来就被皇帝冠以罪恶,看到了数厮杀与残酷。
孤零零一个人走到今天。
他是帝王,但他厌恶帝王。
这样的皇帝很难得,容昭遇到了,并且很庆幸影响了他。
容昭继续笑道:“因为这样的性格和想法,所以当你知道我的想后,愿意与我同行。我的很高兴,我要做的事情一个人难,一个帝王同行,莫大荣幸。”
裴怀悲执拗看她,问:“既然如,那你为何要离去?”
容昭很认给他解释:“因为我不想我的努力前功尽弃,仅而已。只凭我在大雁朝,如何,那些流淌在封建王朝血液里面的东西,都难以更改。”
“所以,我需要一块新的大陆,属于大雁朝,但又了不一样的制度与发展,立在旁边,让大雁朝看到,让更多人知晓。”
“在内,只能细水长流,在外,标新立异的东西冲击,相辅相成,互相配合。”
“你坐镇江山,我开拓天,拥两块大陆的大雁朝,终将按照我的心愿走。”
“怀悲,你明白了吗?”
裴怀悲坐在对面,固执看她的眼睛。
他看到她眼中的坚持,看到她不动摇的信念……
他手握紧成拳,摇摇头:“这些事情,你在大雁朝内,我也能做到,新大陆可派人掌管,按照我的想法去做。
“如今海贸,造船厂,只要你愿意,你在大雁,我也可以一一实现。”
容昭笑而不语。
是呀,在大雁朝也能实现,只是要更加辛苦些。
可再加上她不信任熙和帝,她要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上……
那么海,就成了必然。
裴怀悲明白了,还是不信任。
她要自己去开拓天,而不是与他一起,携手江山,缓慢开拓。
容昭愿意与他同行。
但是,她永远不会为他停留。
这一路上,若是他散了、停了,她仍然会自己走。
熙和帝微微闭眼,神情冷漠——
“傅回去吧,海之事,朕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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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的最后一次朝会,容昭给了熙和帝一次重击。
再之后,她不断上书辞官海。
永明帝打回一封,她就继续再写一封新的,并且从这天起,再没入宫。
除夕宫宴,她也没参加。
这宫宴本就因为孝期而简单,熙和帝看到空的位置,抿了抿唇,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