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年来,丞相也就在这件事情上错了一次,但也已经没有办法逆转了,为何就不能想开一点,或者重新开始呢
这样苦苦相逼,一逼就是二十年,心该要受多少的折磨才行。
君丞相听着程嬷嬷的哭泣,亦是红了眼睛。
当年的事情,如果重来一遍,他还是会这样选择,因为大局当前,而他又在这个局里,除了这样,他还能做什么两全的选择吗
倘若拿一个人的命,换来整个大陆平安几十年,他觉得值得
君夫人紧紧地闭着双眸,似乎没有听进去,但她颤抖的长睫却在说明,她其实是有情绪的。
君墨临紧握着拳头,看着眼前的父亲和母亲,这些事情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查,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终是没有让人去查,如今闹到这步田地,他想是该好好的查一查了。
君夫人的身体渐渐的颤抖了起来,长指死死的攥着被褥,好久她才睁开清冷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君丞相,恨意涌出来时,她落泪轻喃。
“我要如何原谅一个手段如此残忍的人,我要如何原谅”
君丞相看着床榻上一直美丽如初的妻子,心尖像被炸裂了一样地疼痛起来。
君墨临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沉脸转身离开。
丞相无奈地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看向君夫人的时候,拳头都颤抖不止。
“濯雪,咱们已经年纪不小了,半辈子都过去了,放下吧,好吗”
兜兜转转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人生还有几个二十年
“待这些事情平下之后,我把命给你,我与你谢罪。”
“我不要你谢什么罪,我只要你把他还给我。”
这个他字溢出红唇时,君丞相只觉得被千刀万剐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看都不让我看一眼,为什么要让他死”
程嬷嬷早已脸色煞白,捂着唇抑制不住哭出来。
那都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一直到现在,君丞相也没有告诉君夫人为什么要那样做。
试问一个母亲,辛苦怀胎十月,孩子才刚刚生下来,就被自己的丈夫抱走。
然后抱回来另一个男婴,让她当成儿子养,哪位母亲能接受
所以。
从那以后,君夫人再也没有和君丞相好好地说过一句话,没有再同床共枕过一次,没有再吃过一顿饭。
她恨君丞相,也恨君墨临
在君夫人看来,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君墨临带来的,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儿子不会死。
那是她唯一的孩子
这二十年来,她一直吃斋念佛,为的就是给孩子超度,想要让他下一世去寻一位好母亲,投胎一个好家庭。
“濯雪,你可知道,墨儿他是什么身份”
“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你就算是把他抱回来,两个孩子一起养我都可以接受,但你不能杀了我的儿子。”
君丞相痛苦地闭上双眸,他也想两个孩子一起养,但天下帝王都知道君夫人腹中只有一胎,又如何来两个儿子。
“你把我儿子身上的血渡到了他的身上,掩了他一身气息,你以为这样他就变成我的儿子了吗”
君夫人一声一声的质问,如同一把利箭,一箭一箭刺进他的心房。
如果有选择,他断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你把我儿子埋在哪能不能告诉我我想去拜祭。”
这么多年,她一直问君丞相儿子的尸体在哪里,虽然早已成为了岁月的过往,但她也想去看看。
君丞相看着自己思儿成疾的妻子,长长地叹了一声。
“他被抱走了,是生是死,我亦不知。”
君夫人猛地扬起脸蛋,眼里溢出光芒,她顾不得身上的伤,想要起来,程嬷嬷急忙上前拦住了她。
可她却激动起来,跌下床急着问道。
“他没死,没死是不是”
屋顶上。
君墨临脸色阴沉得可怕,他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听着厢房里君夫人传来凄厉又悲恸的哭声。
直到这一刻。
他才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他的确不是君府之子。
那么。
真正的君府少爷去了哪里他的真实身份又是谁身体里那股强大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
所以。
母亲千方百计阻止苏落落进君府的大门,就是怕她步自己的后尘吗不然她不会说嫁进君府,没有幸福可言这样的话来。
她并非讨厌苏落落,而是要将苏落落推出君府这个是非之地。
夜色弥漫,阴阴沉沉。
一只鸽子飞了过来落在君墨临的手中,君墨临阴沉着脸庞,取下信件,随后似飞鹰一般掠出君府。
站在君府的大门口,数道黑色的身影突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