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眼看到太子殿下的转变如此之快,李荇就放弃了放水的打算,也认真了起来。 沙地另一边,结束了射箭练习的李显,抱着茶壶和一小袋果干坐在椅子上,一边吃一边喝,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皇兄。 见薛讷在一边傻站着,李显想了想,还是朝他招招手,把手里的果干,分了一把给他。 薛讷自然是受宠若惊地接了下来,能从英王这里得到吃的东西,难如登天啊。 “薛呆子,你说说,六哥现在跟之前相比,进步了多少?” 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果干啊,心里感慨一声,薛讷道:“射箭一道上,不管卑职多么地不敢相信,太子殿下是真的入门了。横刀对战上,殿下今天的表现,只能说是吓到了我等。至于拳脚,呵呵,殿下虽然入门了,但是距离小成,距离还是太大了。” “其实这都跟殿下习武太晚有关,正常习武最合适的年纪,是十岁左右。一边打熬筋骨,一边学会手脚通达。对打,看起来就是拳打脚踢,简单的很,但是,手脚并用还要关注对方的变化,何止是一心二用啊。不过....” 听到薛讷这么说,李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谁让六哥小的时候,才学习,父皇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大儒。除了教学以外,那个大儒整天就知道给六哥灌输“智者劳心不劳力”这一类的说法。 见薛讷没有说完,李显追问道:“不过什么?别吊本王的胃口。” 薛讷尴尬地笑笑,把嘴里的果干全部咽下去,才说:“不过,虽然这些应该是从小时候就开始训练的,但是成年以后再进行,也不能说晚了。就是,比起从小习武的人,殿下或许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斩破樊笼,真的成为武学的高手。” 拳打脚踢谁都会,但是,再凶狠的人,面对武学的高手,也是挨揍的下场。看似习武很容易,但是,年纪大了再学,然后从一个平凡人转变,过程不次于蛹化成蝶。 “你觉得六哥能成?” “一定可以。”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太子殿下,是很少见的那种,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格的人,明明他已经超出了卑职的预料,但是,他依然不会提前结束射箭,而是继续联系。” 李显伸出了手,怒视薛讷。 薛讷不解地低头问道:“英王殿下,您这是干什么?” “本王忽然后悔给你果干了,听你这一段话,怎么总是觉得你在影射本王?” “....” 看到薛讷一脸纠结,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样子,李显就笑了。 放下果干,一口气抽干茶壶,伸了个懒腰才说:“皇兄结束习武,跟你学射箭还有一段时间,本王忽然也想试试努力一把了。”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薛讷忽然有点慌了。 这还是那个好吃懒做,需要夸奖鼓励着才会动弹动弹的英王吗? 不过....难得英王殿下今天有了点儿上进心,他自然也不愿意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夏日的太阳有点毒辣,但是在演武场里的众人,自然没人在意这个。 相比较东宫演武场的众人,身在洛阳的王勃,此刻虽然身在太阳底下,却觉得浑身冒冷汗。 自从侥幸不死、又推辞了朝廷的免罪官复原职后,他就彻底地离开了官场,也断了家里的交际,藏身在这洛阳之内苟且偷生。 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了父亲贬到蛮荒之地当县令,让他非常的惭愧。为人子却拖累父亲,还有比这还不孝的事情吗? 想要去看望父亲,但是家书中,父亲却狠狠的训斥了他,说不管朝廷怎么安排,都是应该的,要他老实回归官场,为朝廷效命。 对于官场,他已经彻底绝望了。当初作《檄英王鸡》,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皇帝引申到了别的意思上,将他罢官并撵出长安。好不容易摆正了心态,从蜀地返回长安参加科选、得到朋友虢州司法凌季友的帮助,给自己谋了一个虢州参军的官职。 谁知道.... 因为官奴曹达的事情,自己又一次被拿入大狱,若不是碰上大赦,恐怕脑袋早就搬家了。 当然,最让他对官场绝望的,不是自己的不顺,而是因为自己第二次犯罪,纯属是被人陷害的。那个官奴曹达,哭得肝肠寸断,自己不忍心,才藏匿了他。可是后来,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偷偷搜索公文,意图陷害于他。 一片好心之下,竟然给自己的家里引来了此等饿狼,当时怒火上头,他也就含恨出手了。 可谁知道,面对自己的证据,那些往日一直微笑以对的同僚,竟然看都不看,就把自己送进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