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余光远没说话,双眼盯着余杉。 钟参四下扫视一番,喝道:“飞鹰军听令,收兵!” 指挥使一声令下,飞鹰军收了长枪和盾牌,跟着钟参回了武威营。 他就这么离开了,彷佛没看见余杉,也没看见梁玉明。 看见了也得装作没看见,这事他不该管,也不想管,剩下的烂摊子算作老余家的家事,交给余尚书自己处置。 飞鹰军走了,余尚书吩咐手下驱散了客栈里的所有人,转眼看了看梁玉明。 梁玉明明白余光远的意思,上前施礼道:“余尚书,今夜之事,实属误会,且容余某日后到府上赔罪。” 余光远还了一礼,没有作声,事已至此,这是双方仅存的一点体面。 梁玉明要走,余杉提刀追了上去,却被余光远挡在了面前。 看着父亲,余杉脸颊抽动,五官扭曲,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梁玉明走了,余杉丢了佩刀,坐在大厅之中,咬牙不语。 韩笛从玉暖居里走了出来,哭得双眼红肿,跪在了余杉面前,抱着余杉的腿,抽泣道:“师兄,你听我说,我来这里是为了……” 余杉一脚踢开了韩笛,转身离去。 余尚书慨叹一声,对韩笛道:“韩姑娘,劳烦你和令尊说一声,我余家福薄,配不上你,送去你家的纳采(聘礼),你留下就是了,日后我们两家,不要再有来往,你好自为之。” 余尚书离去,客栈里只剩下韩笛一人,哭得撕心裂肺。 其实不止韩笛一个人,还有一只老鼠。 徐志穹蹲在房梁上,心里郁闷。 钟参和余光远怎么来的这么快? 不得不说,遇到大事,这些人的反应真是机敏。 …… 余杉回了武威营,解下盔甲,换去湿衣,等着钟参处置。 苦等一夜,不见消息,次日天明,钟参把他叫到了皇城司正堂。 钟参不说话,且让余杉在堂下站着。 站了半个多时辰,钟参问道:“知道你错哪了么?” 余杉低头道:“夺妻之恨不可忍。” 钟参冷笑一声:“谁说让你忍了?” 余杉思量片刻,又道:“我自己的私怨,应该自己处置,不该连累了皇城司。” “又特么扯澹!你自己怎么处置?梁玉明身边有多少高手?你一个人去找他,难道想送死不成?” 余杉深吸一口气,沉默半响道:“属下实在不知该怎么做,属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 钟参道:“你错就错在事先没有知会我就敢出兵,你把武威营当成了什么地方?” 余杉不服气:“掌灯衙门也杀过不少显贵,事先都没有知会过指挥使。” 钟参上前踢翻了梁玉明:“还不知悔改!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掌灯衙门是衙门,衙门能定罪,没有旨意也能杀人,武威营是军营,擅自出兵罪同谋逆!” 余杉不敢说话了,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钟参怒道:“夺妻之恨不可忍,你把事情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讨个公道,你一声不响就把五百飞鹰军调了出去,你余大公子脖子硬,有你爹护着,脑袋砍不下来,那五百飞鹰军的性命谁管?却等着人头落地么?” 余杉低头道:“属下知错。” “现在知错还有什么用?”钟参恨道,“且等着陛下如何处置吧。” …… 午后,昭兴帝召见钟参,余杉惴惴不安。 钟参吩咐道:“你找条铁链,把自己捆上,等陛下派人过来,你诚心认罪,看在你父亲面上,陛下或许能饶你一回。” 钟参进宫去了,余杉赶紧找了条铁链,把自己捆在皇城司正堂,等候发落。 不到黄昏,钟参回来了,皇帝却没派人来。 钟参命人解了余杉的绑缚,训斥了两句,命他回营中思过。 思过。 这就算完了? 余杉小心翼翼离去,钟参也觉得费解。 皇帝确实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可并没有责怪钟参,也没有过分责罚梁玉明和余杉,只是命令钟参把事情压下来,让那两人闭门思过。 皇帝叫钟参进宫,是为了另一件事情,他让钟参彻查兵部郎中刘旭行通敌之事。 内外有别,兵部和皇城司少有来往,可如果真的涉及通敌谋逆的重罪,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陛下没告知兵部,也没告知刑部,直接让皇城司动手,这就证明刘旭行的罪名已经坐实,但缺乏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