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武闻言险些笑出来。 你等做了这么大阵仗,在树林里扎了这么大一座营盘,却还说什么打草惊蛇? 莫说是蛇,就算是龙也让你惊动了。 这人看来是真的痴蠢。 魏宗汉叹道:“战局如是,却不能顾及许多,纵使贼首逃脱,能将其余贼众尽数捕获,十余名同僚之血,也不曾白流。” 这话听着悲壮,翻译过来却更加无耻,意思就是,纵使抓不住何青叶,多杀几个平民,也能把损兵折将的罪过抵消过去。 贺守范道:“属下以为,此事最好和本地州县先行商议,再做处置。” 魏宗汉冷笑道:“和他们有什么可商议?泥笼村勾结妖邪,残害忠良,州府、县衙都有失察之罪,甚至有同谋之嫌!” 这帽子扣的好!先封口,再封喉,完全不给对方申辩的机会。 贺守范摇头道:“枢尉大人,都是同僚,这梁子可不能结死。” 杨武心下滴咕,这蠢人怎么还想着和稀泥? 思索片刻,杨武发现这人不蠢,他也不是在和泥。 贺守范不想杀良冒功,可碍于身份,只能用这蹩脚的手段劝说吕作庆。 吕作庆和众人商议了整整一天,直到黄昏,终于定下主意。 且按魏宗汉所说,先任命主将,再点选军士,把声势做起来,待三日后,去泥笼村,抓捕妖妇同党。 抓何青叶,魏宗汉不敢出面,抓泥笼村的百姓,魏宗汉当仁不让,他请求担任主将,亲自率领五十人,前去缉拿贼众。 杨武暗自攥了攥拳头。 老东西,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贺守范想尽办法劝说吕作庆,可终究无果。 这是个有良知的人。 役人是判官的部下,行事得按判官的规矩。 且看贺守范今日所为,这条性命,暂且给他留下了。 …… 徐志穹带着部下进了神眼阁,叫来沉书良,问道:“今日却没有何青叶的消息?” 沉书良恭敬回答:“属下今日没有收到神眼的感应。” 这话说得好没底气。 他不敢说神眼收没收消息,只敢说自己没有感应。 烛台被人动过,一想起这事,沉书良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烛台还中用么?神眼阁还中用么?神机眼还…… 沉书良的思绪突然中断,他发现枢首大人一直盯着那烛台。 难道枢首大人也看出来了…… 徐志穹默默看着烛台,看了许久,伸手轻轻擦拭了一下。 沉书良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枢首大人若是看出来了,该如何解释? 且说我一概不知? 若是这般回答,官职铁定是丢了! 其实徐志穹是在烛台周围布置法阵,神机眼过于强大,就算失去了部分功能,徐志穹也不想让别人随意召唤神机眼,尤其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 布置好法阵,徐志穹离开了神眼阁。 石室里屋只剩下沉书良一个人。 他瘫坐在地上,汗水已然湿透了衣衫。 …… 深夜,沉书良离开了小舍,进了神眼阁。 外屋的校尉没有阻拦,守护神机眼是神眼匠人的职责,沉书良平时可以自由进出。 站在烛台旁边,沉书良深吸一口气,祷祝许久,注入些许气机,按顺序逐一点亮蜡烛,唤出了神机眼。 他注入的气机比往常要多,至少要多了一倍。 点亮神机眼后,沉书良看着神机眼的童孔,又注入了一段气机。 童孔之中出现了画面。 不是何青叶的身影,也不是百福县的画面。 是神眼阁的画面,就是这间里屋的画面。 沉书良不时的向神机眼中补充气机,神机眼中的画面越发清晰。 过了差不多一顿饭的时间,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当中。 看到这一幕,沉书良吓得浑身颤抖。 出事了,果真出了大事。 有贼人潜入过神眼阁! 沉书良魂不守舍,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有一只老鼠,正在石室的角落默默注视着他。 老鼠为了观察气机走向,开启了罪业之童,却看到沉书良的头上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