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带着满身焦烟,从房檐落下,摔在了地面上。 夏琥赶紧将徐志穹从地上扶了起来。 徐志穹擦了擦额头上的焦烟,微笑着夏琥道:“无妨,一点都不疼。” 疼我也不说。 再怎么疼,也不能当着娘子的面哭出来。 夏琥恼火道:“你疯了怎地?跑赏勋楼上作甚?” “你不好奇么?赏勋楼的功勋是怎么来的?” 夏琥摇头道:“我可没好奇过,自我入品以来,除了你,就见一个人爬上过赏勋楼。” “谁?” “钱立牧,钱大哥,有一日他喝醉了,爬上赏勋楼,被一个雷噼下来了,三个月下不了床。” 徐志穹微微一笑:“我这体魄,终究比他要好些。” 这赏勋楼到底藏了什么东西,非得用这么厉害的机关看守? 这机关谁布置下的? 公输班? 还是道门之主? 思索间,两人走到了城门附近,听到城外一阵嘈杂的叫好声。 夏琥抿抿嘴唇道:“那个,弟兄们平时也辛苦,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就偶尔找个乐子,你别介意。” “找乐子?” 徐志穹一皱眉,出了城门,见一堆人,围了一圈,正在连声叫好。 徐志穹挤到人群当中看了看,原来是个卖唱的。 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正唱着一曲《摘红英》,旁边一名老者拉着弦子,给姑娘伴曲。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 姑娘嗓子不错,曲调板眼拿捏的也准。 老汉弦子拉的精湛,起伏顿挫,声声都在心尖。 众人原本听的入神,见徐志穹来了,纷纷躲在两旁,姑娘也不敢唱了,老汉赶紧把弦子放下,低着头,小心翼翼站着。 陈征明走上前来,干笑两声道:“这不,有两个唱曲的伶鬼昨日路过,在这唱个小曲,我们就听个乐呵。” 钱立牧也在人群当中,走上前来道:“弟兄们平时也没个去处,刚打完仗,闲来听个曲,找个消遣,兄弟你别介意,这对父女是良善人家,昨天就来唱曲了。” “唱曲?”徐志穹摇摇头道,“在这可不行。” 众人不敢作声,钱立牧也不好多说。 老汉上前弓着腰,捡起身边装钱的瓦罐,低着头道:“这位老爷,您别生气,我们这就走。” 徐志穹一皱眉:“往哪走啊?” 钱立牧不高兴了,唱个曲而已,不让唱就算了,难为人家作甚? 他刚要开口,却见徐志穹吩咐陈征明:“去把公输晏叫来,在这搭个台子,台子上边再加个凉棚,弄点桌椅板凳,在这好好听,好好唱。” 众人愣住了,徐志穹皱眉道:“等什么呀,快去!” 陈征明赶紧去找公输晏,徐志穹问那老汉道:“你们怎么称呼?” 老汉道:“老朽姓苏,名叫苏传兴,这是小女,叫苏青。” 徐志穹又问:“就会唱曲么?” 老汉愣了片刻,意识到这问题不对,连忙摆手道:“我们父女只唱曲,不做别的生意。” “光是唱曲多无趣呀!” 老汉吓得直哆嗦:“我们在世的时候是清白人家,而今虽然过了身,可也不做那等生意。” “哪等生意,我是问你会不会说书之类的?” “说书……”苏老汉思索片刻,面色为难,“阳间年少时,跟师父学艺,也学过两段琴书,只是而今忘得唱不多了……” 苏青在旁道:“爹爹,邱二爷不是会说书么?” “老邱……”苏老汉看了看徐志穹。 徐志穹笑道,“请来说两段听听,认得会跳舞的伶鬼么?” 苏青点头:“生前是舞姬的,也有几个。” “杖头傀儡呢?” “这个不大好找。” “皮影戏呢?” “这个是有的……” “再叫几个耍杂艺的,老苏,我可不亏待你,钱大哥既是信得过你,就让你当个班主,你看如何?” 苏老汉错愕半响,不知该说些什么。 钱立牧愕然道:“兄弟,你这是要搭个什么棚子?” “勾栏棚子呀!”徐志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