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病倒了?陈景恪有些惊讶,莫不是因为糖尿病? 可他不是一直在吃药吗,前几天才去百草堂复查过并无太大问题啊,难道突然恶化了? 李世民眉头也皱了起来,问道:“可知是何症状,现在如何了?” 那侍者也有些为难,他只是传递消息,并不是很清楚那边的情况。 李世民也看出了这一点,道:“去找御医给他医治,随时向我汇报情况。” “喏。”那侍者松了口气,连忙离开去请御医。 李世民又对陈景恪说道:“先给小兕子做检查吧,等会儿马相那边可能还要你跑一趟。” 陈景恪自不会说什么。 反而是李明达劝说道:“我的病不急于一时,马相乃国之柱石,应该先给他看才是。” 李世民有些犹豫,如果是一般的皇子皇女他肯定会先去给马周看,可这个女儿不一样。 李明达看出了他的犹豫,干脆直接起身道:“陈医师劳烦你跑一趟,别耽误了马相的病情。” 陈景恪看向李世民,只有他才能做决定。 李世民看着这个女儿又是欣慰又是疼惜,道:“好好好,耶耶听你的。景恪,随我走一趟吧。” 陈景恪起身道:“喏。” 同时心中也不禁感慨,难怪史书上说‘故省中多蒙其惠,莫不誉爱’,这样的公主谁会不喜欢呢。 在李世民的亲自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尚书省衙门所在地。 得知皇帝到来,众官吏纷纷前来迎接,马周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 李世民安抚了一番,然后问先一步到来的御医:“马卿所患何病?” 这个御医不是别人,正是尚药局奉御何求,当初给长乐公主看病的三个御医之一。 听到皇帝的问话,他不确定的道:“臣怀疑是心痹。” 李世民眉头就是一皱,道:“怀疑?到现在你都不能确定是何病吗?” 何求看了陈景恪一眼,尴尬的道:“症状很像是心痹,但又不完全相同,我也不敢轻易下论断。” 其实他有七八成把握是心痹,通常情况下已经可以着手医治了。 可是现在陈景恪在,他反而不敢下结论了。 万一陈景恪出手查出是别的病,那问题就大发了。 还不如保守一点说不敢确定,然后让陈景恪出手去查。 如果真是别的病,自己刚才的话也没有说死,不算丢脸。 关键是以陈景恪的心胸,自己大概率能从他那里学到新医术,何乐而不为呢。 李世民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见他如此谨慎也不好指责什么,只能对陈景恪道: “景恪,你来给马卿看一看吧。” “陈医师你也在啊。”马周挤出一丝笑容,虚弱的道。 陈景恪拱手行礼,道:“刚才在晋阳公主那里,听说马相病倒圣人和公主很是焦急,马上就赶了过来。” 马周感激的道:“圣人厚爱,周无以回报,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世民说道:“马卿莫要如此,你也是为国操劳才会病倒……先别说话了,让景恪为你诊治吧。” 陈景恪一直在观察他的情况,脸色苍白、气息虚弱、两鬓隐隐有汗渍残留。 刚才何求说他是心痹,再集合他的糖尿病史,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你方才是不是骤感胸闷、恶心、呕吐、心季、冒虚汗,持续约半刻钟多一点消退?” 马周点头道:“对,特别难受,好像要死去一般。” 何求却眼睛亮了起来,都没问就准确猜到了马周的症状,显然已经知道是什么病了,果然不愧是神医啊。 陈景恪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过还是先为他测了脉搏和颈动脉,确定无误后才说道: “何奉御诊断的没错,确实是心痹。” 心痹是心脏类疾病的统称,马周的情况具体说是心绞痛。 何求趁机求问道:“心痹发作应该会伴随剧痛才是,为何马侍中没有这种症状?我也是因此不敢确定他的病情。” 陈景恪解释道:“心痹分为很多种,马相的情况准确说属于心绞痛一类,是因为心血管输血不畅导致的。” “一般心绞痛都会伴随剧痛,但也有例外。比如触觉失常的人,他们对痛感反应迟钝……这种情况下可以称之为无痛心绞痛。” “马相的情况就属于此类,他因为消渴症导致触觉失常感受不到疼痛。” 何求非常的兴奋,果然又学到新东西了。 陈景恪见他如此好学,干脆就把消渴症引起心血管堵塞,导致心绞痛的病理讲述了一遍。 最后才说起治疗方法:“虽然病根是消渴症,但心血管堵塞本身就是一类大病,必须要加以治疗,否则很容易致人死亡。” 何求鞠躬道:“请陈医师指教。” 马周苦笑不已,他忽然发现自己怎么成了旁观者了。不,准确说成了教学工具了。 陈景恪说道:“先说心绞痛,如果频繁发作不能及时救治,很容易致人死亡。” “所以治疗它的药物必须见效快,最好在三分之一刻内缓解该症状。” 何求连连摇头道:“如此快就能见效的药物,我从医多年闻所未闻。” 陈景恪道:“我倒是知道两种药有这种疗效,只可惜一种不知道具体配方。” “另一种制作方法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发生爆炸致人死亡。” 他说的是速效救心丸和硝酸甘油,都是能迅速缓解心绞痛的药物。 可惜速效救心丸属于国家保密配方,他没资格接触到。 硝酸甘油他倒是知道怎么做的,前世也在实验室做过。 可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炸药,TNT的主要成分。就古代这种条件,他是真不愿意轻易尝试。 何求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这个答桉,也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只可惜,陈景恪是不可能把硝酸甘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