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外跑着的大郎就过来了,一看就是来办正事的。 幸好陆风禾的蕴华楼就在赵氏院子后面,也走不了几步,半下午天气暖和,院里无风,陆风禾索性让乳母把蓁姐儿抱了下来。 蓁姐儿小小年纪就从南到北,见惯了人,赵家几位长辈抱她也不哭,还拉拉这个的耳铛、拽拽那个的珠链,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她也跟着咧嘴流一脸的口水。 看过孩子,往襁褓里塞了金银玉石,甚至还有几张银票。 陆风禾拉着赵四郎,“表弟这是做什么,你这银票给蓁姐儿还不如直接给我,被她两把揉一揉湖上口水,那就只是废纸一张了。” 陆风禾说着就要把银票塞回去。 赵四郎如何也不肯收,“表姐你都说了,不如给你,你便收着吧,本来想让娘帮着挑件见面礼的,可又觉得娘帮着挑的体现不出我的心意,可我实在不知道这奶娃娃喜欢什么,不如直接给银票,表姐你看着给外甥女置点什么。” 这套言论,陆风禾真真是闻所未闻,请人帮着挑礼物敷衍,直接给银票就不敷衍吗? 赵二太太也劝陆风禾,“收下吧,收下吧,见面礼给了外甥女什么,往后就都要给什么,往后让蓁姐儿多问她四舅舅要银票。” 陆风禾知道赵家子弟都不缺钱,就连不做生意的赵明新也有私产,家里有大宗生意也都会入股,赵四郎还未成亲,私库更是丰盈。 陆风禾也不再推辞,收了下来,“四弟放心,等蓁姐儿知事了姐姐定会告诉她,四舅舅是个有钱的,见面礼给的就是银票,往后若是缺了花用便去找四舅舅。“ 陆风禾说完长辈们都乐不可支。 可陆风禾有些不大笑得出来,上辈子四表弟还真是如陆风禾所言,除了陆风禾给蓁姐儿的嫁妆,四表弟也拿出了半个家的家当给蓁姐儿,让她的嫁妆更厚了好几成。 四表弟在婚事上一直不大顺,之前定了亲的姑娘前年冬天患了风寒,咳了一个冬天,眼见着春天就要来了,天要暖了起来,结果没了。 上辈子明天春天会定下第二个姑娘,可这个姑娘与自家门客有了首尾,甚至有了身孕,婚事不得不作罢。 就此,赵四郎一直在婚事上颇为抗拒,家中也不敢逼迫太多,直到三十多岁才自己相中了个姑娘,这便也罢了,在子嗣上他也很艰难。 四十出头了还没有一儿半女,就连娘子都劝着他纳妾,可他一点心思也没有,觉得这都是命,既然是命那便不强求了,自己没有孩子,便对侄子外甥加倍地好。 陆风禾看着神采飞扬的表弟,心想,她或许力量有限改变不了家国命运,但表弟这蹉跎的人生她总是能相助一二的。 只是时候还未到。 看过蓁姐儿,一群人又回转到了赵氏院子里,刚刚坐下没吃两口茶,陆三爷带着两个儿子并沉南珣回来了。 满打满算二十来个人,别说赵氏院子本就不大,就是在白露苑,这二十来个人全部挤在厅堂里也是挤不下的。 陆风禾站了起来想要带着几个表哥表嫂出去,让长辈好好续话,被赵老太太拉住了。 ”禾娘坐着吧,坐不下就站着,这事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厅堂里听着。” 赵老太太发话了,谁也不敢出去,也不能真让人站着,陆四娘子赶紧指挥人拿凳子搬椅子。 “姑爷去前院你父亲院子里看看,让老头子赶紧过来,有事过后再说。” 赵老太太能说老头子的也只有赵老太爷了。 陆三爷带着陆四郎往前院走去。 本来和乐融融的氛围被老太太两句话弄得大家都有点不大敢说话,生怕惊扰了赵老太太。 那边赵老太爷也没在陆老太爷院子里待很久,他甚至都没进到屋里,和陆老太爷站在书房廊下就把事说了。 “三郎真的要出仕?”赵老太爷迫不及待地问。 陆老太爷点头,“不光三郎,四郎和四哥儿、五哥儿他们满月礼过后会同沉大郎一同去京都。” 赵老太爷高兴地连连抚掌,“太好了,你也总算被两个儿子治住了。” 陆老太爷一个脑袋两个大,“朝堂并不简单。” 赵老太爷满不在乎,“我嫁囡囡来你们陆家不就图你们陆家是读书人,想让囡囡有个诰命当个夫人,如今三郎争气,我高兴都来不及,可别叹气,晦气。” “三郎都四十了。” “那又如何,我也在船上跑呢,只要保重身体,再干十年也不是问题。” 赵老太爷奔波比陆老太爷多,虽然面上看起来有些苍老,可精神头和身子骨确实比陆老太爷好太多。 “三郎……” “亏你还是读书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还是八哥儿教我的,你陆家要真碍人眼了,你越躲反而约容易出事,你大大方方地站在人前,就是想碰瓷也得悠着点。” 赵老太爷不让陆老太爷接着说丧气话,“好了,孩子们想出去挣一挣是好事,有什么好拦的,你好好保重多帮衬几年才是正事,现在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成?” 赵老太爷兴奋地计划着,“之前院子修缮了一半便停了工,现在只怕要重头开始,我得赶紧让大郎找人安排下去,别耽误了我女儿乔迁大喜。” 陆老爷子着实有些跟不上老伙计的思路,怎么好好地又说到分府去了,心疼,被赵狗扎的。 “我儿子的府邸我自会安排。”陆老爷子梗着脖子说。 赵老爷子挥手,“算了吧,别说你陆家的宅子了,就是满毗陵城你也找不出比我囡囡陪嫁宅子更好的了,都是自家人,何必分你我,你别说当年结亲的时候你没这个想法。” “行了,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何必委屈自己孩子。” 赵老太爷说完就要走,今日过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