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们也不可能查出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庄冬萍听到“真相”两个字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好。”庄冬萍迈步往外走,等出了办公室才发现她将钢笔也带了出来,没地方放,只能随手塞进兜里。 身后传来姜润不冷不淡的嗓音,“好了,我们继续吧,罗城,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姜会员你继续问吧。” 庄冬萍手还放在兜里,听到罗城的声音,指腹不自觉地划过尖锐的笔帽,略重的痛感传来,令她的思绪清晰了些。 这时候,两人也渐渐远离了绣会,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一处湖边,这是人工湖,据说不久之后绣会将在这附近新修一栋绣会大楼,专门用来展览和存放优秀绣品。 湖边的风景很好,垂杨柳,配上毛茸茸的草,风一吹,满满的秋天气息。 周边人不是很多,两人一前一后停在湖边的小道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先开口,可是沉默越久,庄冬萍心里猜测越多,她终究是忍受不住这种折磨,率先打破寂静。 “老师,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杨雪艳转头看过来,师徒二人的视线相交 ,里面交杂着彼此看得懂或看不懂的别样情绪。 “萍儿,你叫我一声老师,可还记得你多少岁入的我门下?” 风拂起庄冬萍的短发,少许迷了眼,令她忍不住伸出手将其挽到耳后,长睫颤了又颤,一个猜测爬上心头,连带着脱口而出的话语都染上了一丝忐忑。 “九岁。” 这个数字吐出来,两个人都不禁愣了一瞬,颇为感叹。 “九岁,到现在已经十一年。”杨雪艳有些怀念地勾了勾唇,可是下一秒,笑容瞬间收敛起来,眼神变得冰冷,“你有瞒着老师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比如栽赃陷害。” 几乎是话音刚落,庄冬萍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随后有些喘不过气地看着杨雪艳,她这话已经非常直白了,只差没挑明说了。 “老,老师……”庄冬萍磕磕巴巴地喊完,下意识否认道:“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些丝线不是你拿走的?陷害爱云的那些把戏不是你做的?”杨雪艳步步紧逼,看着面前矢口否认的庄冬萍,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她了。 这还是往日天真烂漫,会抱着她撒娇的庄冬萍吗? 相识这么多年以来,她竟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手段!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虽然你不是绣会的人,但是刺绣大会你参加过那么多次,绣会那么多人,你能保证每个人都看不出你的绣法?我能一眼看出来,是因为我是你的老师!” “而他们查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爱云初来乍到,你们也只不过堪堪见了几面,何至于你要用这么肮脏的伎俩来对付她?你不是很认同她的绣技吗?你还说要跟她多学学,好早日进绣会!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爱云她哪儿得罪你了?” “难道就因为她跟你差不多大,却进了绣会?这么多年,我是怎么教导你的,我有没有说过,每个人在刺绣方面的天赋不同,不要羡慕嫉妒,不要走歪门邪道,沉下心认真提高自己的绣技才是正道!” “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蠢到这种地步,居然用这种恶毒的法子去对待一个刚进绣会的新人,这件事情要是被查出来了,不光你,就连我都没有脸面再在绣会待下去了!” “我杨雪艳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徒弟?要是你有姜润和爱云一半懂事……” 一句句语无伦次的质问,一声声失望至极的感叹,都像是将庄冬萍的心摁在地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涨得通红,“一口一个爱云,你就这么喜欢她?” “呵呵,对,你就是巴不得林爱云当你的徒弟对吧?要是当年你没有收下我这么蠢的弟子,没有许下那个承诺,现在估计你早就收下成千上百个像林爱云那么有天赋,那么懂事的绣者了吧?” “也不用每年都愁我什么时候才能进绣会了。” “我告诉你我就是恨林爱云,我恨不得她消失,恨不得她滚回江明省!” “萍儿……”杨雪艳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呐呐张大嘴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同时心里也无比后悔一气之下,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她应该好好跟萍儿说的,不该这么冲动。 只是现在再想补救,也晚了,毕竟伤害已经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