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可是,她现在不能入梦,不可以,只要还有一口气,她便要将敌人引开,哪怕只有一步,一步也可以。 于是,她滚进了一片荆棘丛中,于是,她狠狠的用手紧紧的抓住了荆棘,于是,她不再往下滚了,艰难的翻了一个身,继续往前爬。 刚爬没几步,她便被一群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她爬不动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正吃惊为什么没有人说话时,一个人走了过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在她面前的,是一双男人的脚。 她顺着那一双脚,抬头望了上去,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她带着酸涩和欣慰笑了起来,如此也好,落在他的手中,她还可以要求一个痛快。 冰冽站在她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惊惧且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凌汐池的视线与他相对,莫名的就想起了那一天,那个冰冷落寞,白衣如雪的少年,拿着一把剑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风满楼,在少女踏入那血腥残杀的江湖的第一天,拉开了她,让她躲过了那把朝她飞过来的刀。 然后,他带着她,一步步的走进了那个腥风血雨的江湖中。 他们并肩作战,相互扶持,一起走过了重重山水。 只可惜,那个少年现在并不穿白衣服了,那个少女,现在也快要认不出他了。 凌汐池扬起了头,闭上了眼睛。 冰冽蹲下了身。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凌汐池只觉得全身骤然一紧,整个人便突然被他扯入了怀抱。 冰冽将他的脸紧紧的贴着她的脸,少女浑身冰冷,充满着将死的气息,他全身上下都颤抖着,胸腔里一阵阵抽搐,恐慌如同漫天风雪一般笼罩住了他。 他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汐池,你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凌汐池睁着眼睛,却分不太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她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她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吗?是不是死人的样子? 她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胸口难受的厉害,全身抖了抖,哇的一身便吐了一大口鲜血。 冰冽用手去擦她嘴角的血,一声接一声的唤着她:“汐池!汐池!” 他怎么也没想过,他会看到这样的她,他也从没有想过,看着这样的她,会让他那么难受。 这两年多来,他每天夜里都在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见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是个杀手,她是个小乞丐,全身脏兮兮的,头发乱得像个鸡窝,可那双眼睛,多么明亮啊,又干净又清澈,就那样一双眼,看向他的时候,明明是血腥的修罗场,他却感觉到,仿佛有一束阳光落在了他的头顶上。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洁白的,没有被污染的,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 之后的无数个夜里,那个眼神成了他的梦魇,也成了他的良药。 在他夜不安寐的时候,在他仿徨无助的时候,成为了支撑着他一路走下去的最重要的支柱。 而如今,那个眼神,就要在他的面前溃散,那个灵魂,就要在他的面前消失,照在他头顶的那束光,也将要消失。 可他却束手无策,只能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 那紧张的大喊,生生的要将人的心血催了出来。 凌汐池已经听得不太清楚了,只觉得耳旁响起了一个声音,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念着什么,那凄切的声音听来有一种杜鹃啼血般的惨烈。 是谁的哭诉,为什么如此伤心,如此难过,又如此熟悉,是他,还是谁? 冷风阵阵而过,雨声阵阵凄迷。 就在她的意识将要离她远去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将军,前方发现了一个山洞。” 山洞? 她皱紧了眉头,一个声音便又紧接着响起:“立即过去搜查,不能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不……” 她摇了摇头,轻轻的呢喃了一声,她想起来了,那个山洞,她要保护的人就在那个山洞里面。 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一个人。 此时,她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谁,她所抱住的是虚是实,她所在的是现实还是梦境。 山洞里有他呀,她怎么可能让他们过去,去伤害他呢? 她不停的哀求着:“求求你,不要去那个山洞,不要去。” “将军,她在说胡话了,她不让我们去那个山洞,看来那个山洞一定有问题。” 凌汐池听到那话,直想骂人,连连摇头:“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 猛的,她只觉得有两只力气大得出奇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发了疯似的摇着她:“凌汐池,你给我醒醒,你就那么爱他,就这样了你还在保护他,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人是疯了吗? 她被摇得快要吐了,头也痛得厉害,全身也没有力气,伸出手使劲的想要推开他,可是抓住她的是巨人吗?为什么她怎么都推不动。 一只宽厚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抱住了她,有热气轻轻的吐在她耳边:“好想知道,你不让我去那个山洞是为了什么?我带你去看看好么,你要不想他死的话,就把眼睛给我睁开!” 她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在一个冰冷的怀抱里摇摇晃晃的,不知过了多久,耳旁似乎传来了模糊的刀剑碰撞声。 似乎有人在喊:“臭贼子,居然被你们寻到了这里来!” 有人接着冷冷道:“萧惜惟在哪里?” 凌汐池的心抖了抖,便听见一人道:“不知道!” “是么,那你总是挡着这山洞口做什么,莫非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否让我们进去瞧瞧。” “要瞧可以,先问过爷爷手中这把刀!” “那我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