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杯子(1 / 2)

“你要是没地儿去,不行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啊?” 李清手一颤,勾线笔在素坯上划出一道难看的痕迹来。 他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紧张和忐忑,他甚至都没敢直视景小恬儿,只拿余光瞥她:“哈,过年呢,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那有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爸妈。”景恬不以为意,“再说那俩人儿过了大年初一指不定就见不到人了,有你在,我还能有个伴儿。” 果然是我多想了。 李清有点儿怅然若失,不过却未表露出来,笑道:“叔叔阿姨那么忙吗?不走亲戚啊?” “他们走他们的,我懒得掺和。”景恬撇撇嘴,“哎,你到底怎么办?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还是算了,跟你回家过年不是那回事儿。”李清笑了笑,“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我有猫啊。” 景恬撸了撸汤圆儿,看着李清脸上的笑,莫名地有点儿难过。 李清正看着手里的素坯上那一道突兀的线,下一刻拿笔轻轻勾勒,天际一轮银月若隐若现,线成了河床,于是乎波光粼粼,一片星河徜徉。 很久没见景恬说话,他放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去,不由失笑:“发什么呆呢?我脸上长花了?” 景恬回了神,哼了一声:“我看你长得好看,不行吗?” “呀!景小恬儿你这张嘴居然也能吐出好话来,这你第一次夸我好看啊!” “哼!”景恬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一双水汪汪的杏眸满是杀气地瞪着李清,“李小清,你骂我?” “没有。”李清才不承认这事儿,澹然地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包点儿汤圆儿给你带回去。” “我妈让我小年之前回去,我想再呆两天,省得你一个人可怜巴巴的。” “小年啊?今儿个廿一,那就是后天了。”李清算了算日子,笑道,“听阿姨的吧,你们也很久没见面了,趁着过年,回家好好陪陪他们。不用担心我,我准备去我妈那儿过年。放心吧。” “谁担心你了!”景恬都囔了一句,忽然愣了下,“去你妈那儿过年?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去我妈那里过年啊。” “你不是孤儿啊?”景恬瞪大了眼。 “你说什么呢?”李清没好气地翻了个跟景恬几乎一模一样的白眼儿,“我爸妈只是离婚了。你在想什么呢?” “离婚啊。”景恬有点儿讪讪地笑了笑,见李清跟她翻白眼儿,都囔道,“那也不能怪我,你之前自己说你没家,离婚就说离婚嘛,你自己不说清楚还怪我!” “懒得跟你掰扯。”李清起身洗了洗手,“我给你包点儿汤圆儿,你想吃什么馅儿的?” “嘿嘿,甜的吧,芝麻馅儿加点儿豆沙、果仁儿。” “知道了,你过来帮忙。” “我又不会,我就会吃。” “你还挺骄傲啊?!” “哼!” ………… 景恬回家了。 李清送她去的机场。 看着天际飞机划开云层留下的云路,李清莫名想到了一句诗: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坐在车里出了会儿神,李清开着景恬的车子,顺着车载导航规划的路线回了家。 没一会儿,背了个包,又带着汤圆儿出了门。 作为一个路痴,李清很有自知之明地叫了包车。 过年了,是得跟爸妈拜个年。 李清重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其实是促成了爸妈的离婚。 前世因为自己的失明,这段早就破裂的婚姻吊着最后一口气儿维持了八年。 李清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只知道在那八年里,那个变得孤僻、暴躁、偏激的儿子在肆无忌惮地伤害着自己最亲近的人。 2012年年末,末日论喧嚣尘上的时候,赶着民政局放假之前,这段婚姻最终还是划上了句号。 父母从不曾对不起儿子。 “喵~” 汤圆儿软软的肉垫轻轻碰了碰李清的脸。 我哭了吗? 李清摸了摸脸,笑了笑,轻轻握住了汤圆儿的小爪子。 我有猫了。 ………… “啊,儿子,快来给妈亲一口!” 夏冬高兴地抱着李清,上来就叭地在他脸上印了个口红印儿。 李清颇有点儿无语地轻轻推开老妈,看了一眼旁边正看着他们笑的赵廷,带着点儿嫌弃道:“妈,赵叔还看着呢,你也不怕人吃醋?” “死小孩儿瞎说什么呢!”夏冬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我不管啊,你今年就在我这儿过年。别想再给我熘了,你听见没有?” 李清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知道了。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老赵,你听见了?快给书晴那丫头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回来,她不是早就念叨着要见她哥吗?” 哥? 李清微微愣了下,想起了那个叫作赵书晴的小丫头。 “喵~”汤圆儿从猫包里悄悄探出头来。 夏冬眼睛一亮:“呀,好可爱的小东西,儿子你养猫了啊!” “嗯,它叫汤圆儿。”李清把汤圆儿从包里放出来。 夏冬立马松开了李清的胳膊,抱住了汤圆儿:“啊,太可爱了!” “爸,妈,我回来了!累死我了!”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进了门,蹬掉鞋子,一边换着拖鞋,一边抱怨,“妈,我轮滑鞋坏了,你再给我买双新……” 赵书晴无意地扫了一眼,看到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李清,愣了一下。 赵廷终于开了口:“你哥来了,今年在咱家过年。还不过来打招呼?” 夏冬对她招着手:“快过来,看,你哥养的猫,可爱吧?” 赵书晴默默把自己蹬掉的鞋子摆好,这才走过来,有点儿拘束地跟李清打招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