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没生气。” 鲁豫继续问出了符合她风格的话:“景恬,他真没生气吗?” 景恬道:“没生气,就是他特别讲究形象,我把他形象毁了。” 鲁豫笑道:“其实这不算毁形象,我感觉挺可爱的。” “嗯。没事,回头他就忘了。”景恬笑道,“他有时候就跟小孩儿一样。反正就特可爱。” “比如呢,举个例子。” “嗯~”景恬想了想,笑道,“比如他现在在外边不管到哪都要牵我的手,害怕我把他丢了。” “啊?什么意思?我没理解。” “因为他是路痴,方向感特别差,出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如果没有导航的话,他连家都找不着。” “连家都找不着?这么夸张吗?” “一点儿都不夸张,真的。” “可是他之前有去旅行啊,而且好像还是一个人去的吧?” 李清接过话头道:“对,一个人,因为那时候我就是单纯地去旅行,至于目的地其实不重要,走到哪是哪。” “你不怕丢吗?就迷路什么的?” “不怕,因为那时候我其实已经迷路了。我之所以去旅行就是想要重新找到方向。” “你是说人生的方向是吗?” “嗯。” “后来找到了吗?” “算是找到了吧。” “是什么?表演吗?” “不是,是自由。” “……”鲁豫发现自己不是李清的同类,也不是景恬,根本没办法get到他的点,只能又重新把话头给了景恬,“你跟他平常就这样交流吗?” 景恬忍俊不禁:“也没有,就偶尔吧。我曾经让他给我也手抄一本书,字数要比给讯姐的《李清照词传》多,结果你知道吗,他给我手抄了一卷《上林赋》,里边的字我大多数都不认识,读我都读不下来。” “上林赋?” “对,司马相如写的。” 鲁豫问道:“这是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景恬笑道:“这你得问他。我问他的时候他不告诉我。” 李清道:“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绝殊离俗,妖冶娴都,靓妆刻饰,便嬛绰约,柔桡嫚嫚,妩媚纤弱。曳独茧之褕绁,眇阎易以恤削,便姗嫳屑,与俗殊服,芬芳沤郁,酷烈淑郁;皓齿粲烂,宜笑的皪;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鲁豫和景恬都懵了,景恬问道:“你这说什么呢?” “上林赋啊!” 景恬捂住了脑门:“什么意思啊?” 李清无奈摇头:“算了,回去跟你说吧。” 局外人鲁豫:“……” 正在她下决心回去查查《上林赋》的时候,景恬已经收拾了心情,找补道:“不好意思,他就这样。” “没关系。我问一下,他平常跟你表达心意的时候也这么……”鲁豫斟酌着用词,“就这么含蓄吗?” “你想说故弄玄虚是吧?” “也不是,就是他在表达心意的时候你接收不到怎么办?” “我能啊。其实他平常不这样,就是偶尔。而且虽然他表达的很朦胧,但是我能感受到,就那种心意我能明白。” 鲁豫觉着这女孩都快被李清传染了,多好的女孩现在也开始讲感觉了:“你之前说他平常不会说【喜欢】【爱】之类的话是吗?” “对,他几乎没说过,不过他会写。” “写?你是说情书吗?” “嗯,对,一天一封。” “啊?一天一封情书?这个很浪漫啊?” “还好吧,他说要给我写365封情书,现在才写了十来封。” “这个真的很浪漫。你不觉得这个很浪漫,很特别吗?” “嗯,也是。”景恬笑了笑,“我之前没想起来。” “他都写了什么?你记得吗?” “记得。其实他写的更像是诗,很短,甚至只有几句话。” “这个可以念给我们听吗?” 景恬忽然有些害羞:“念出来好像有点儿肉麻。” “没事没事,我们就喜欢听肉麻的哈哈。” “等一下,我还是照着念吧。”景恬说着向李清讨要自己的手机。 李清整个人都是麻的。脸上表情写满了抗拒:“别念了吧?” 景恬同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就念两首。” 李清无奈地把手机递给她。 其实李清是写在纸上的,不过景恬把这些搬到了博客上,她清了清嗓子:“先说啊,这都是他写的,跟我没关系。” 鲁豫笑起来:“哈哈,没事,念吧。” “咳,我从来都是很暗澹的人,是你给了我漫天星光。我想你时,月色都将将矮你一头。” “哇,这句很美啊,我想你时,月色都将将矮你一头。在场的我建议大家都可以记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鲁豫笑着说了一句,这才道,“还有吗?再念一首。” “我本可以享受孤独,执笔写故里飞鸠,写青烟难留,写那珠帘锦帐锁寒秋,写亭台楼阁方恨休,可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候,我沉沦于你的眉眼,再也无法提笔,至此诗不成诗,你不成你。” 景恬没等鲁豫说话继续念了下去:“我是天生的悲观主义者,旁人留恋春风桃李,秋雨梧桐,可我只能看到朝生暮死,生如蜉蝣,直到遇见你,我却想要赞美人间。” “我应该死在自由里,死在秋日的海底,死在辽阔的空中,死在无边的荒原里,可如今,是谁把我困在世俗的牢笼里,让我永失了自由?是你啊,是你。我该一把火烧了你我的情爱,可悲的是,我偏偏爱你胜过爱自由。” “啪啪啪……”鲁豫拍起了巴掌,现场观众也跟着鼓掌。 好一会儿掌声才停下来。 鲁豫赞叹道:“这完全可以拿去出版一本诗集啊,反正我很喜欢。” 景恬笑着收起手机,有些压不住的得意:“谢谢。我也很喜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