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谧派人来邀请何晏参加诗文会,让夏侯楙略有紧张,也对丁谧对他的不信任颇为不满,却也明白,这“台中三狗”,只怕互相之间也并不如外界评价的那般沆瀣一气。 刚才在街道之中,夏侯楙再三向那人说明他和家中人并未来往,在拜访丁谧之前之后曹爽一人知道他到了邺城,诗文之事,绝对保密。 而且他本是一介武夫,此番来何晏府上,绝不会谈到文学方面的问题,只因先前在夏侯玄府中相识,受邀例行拜访而已。 也不知那人是否将他的话转告明白,还是丁谧着实放心不下,竟然心生一计,转而也举办诗文会,邀请何晏参加。 何晏刚刚败了一阵,心中自然不忿,想着挽回颜面,夏侯楙担心何晏答应了丁谧的邀请,要是现场表现平庸还则罢了,万一灵感爆发,所做的诗文超过刘封所给的那些诗,可就对自己不利了。 他今日刚刚来拜访何晏,明明只给了何晏炼丹之书,但丁谧一定会误以为是何晏也得到了同样的诗文,那无名氏既然能写十二篇子益体,就能写二十篇、一百篇,谁知道夏侯楙有没有藏私? 正当夏侯楙紧张之时,却见何晏看也不看那封书信,冷声道:“你回复丁尚书,就说我明日有事繁忙,无暇参会。” 下人微微一怔,想不到何晏竟会拒绝参加诗文会,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先例,按照往常,自诩诗书满腹的主人可是最喜欢去这种场合大肆卖弄,受人追捧了,这一次竟然拒绝了,而且还是尚书令的邀请。 “还不快去!”何晏脸色一沉,那人不敢吭声,赶紧退了下去,何晏转过身来不屑一笑,嘀咕道,“只是区区一首诗,便以为无人能比了么?” 夏侯楙心中稍定,故作不解,问道:“我早就听人说丁尚书一直想与大人在才学上分出高下,但才学之名,却一直不如大人,何以要拒绝于他?” 何晏淡漠一笑,抚须言道:“学问之道,焉能一蹴而就?丁尚书也偶尔有胜出之之时,只是昙花一现罢了!吾今得金丹宝书,自然要先去炼丹,区区诗文会,不去也罢,众人自有评论!” 夏侯楙叹服,抱拳道:“还是何尚书胸襟坦荡,不慕虚名,佩服!” 何晏对夏侯楙的评价颇为满意,焉能不明白夏侯楙如此费心之意,笑道:“将军回到邺城,此乃我大魏之幸,且先委屈几日,吾料不出半月,必能官复原职,重振雄风,再为国效命!” 夏侯楙抱拳致谢,顿了一下问道:“公为吏部尚书,朝中各个官职俱都熟知,不知眼下有哪些空缺,可否透露一二?” 何晏略作思索,言道:“一月前玉玺失窃,大将军震怒,光禄勋之下免去十余人,将军若是启用,至少也是奉车都尉或执金吾一职。” 夏侯楙微微点头,却叹了口气:“吾屡次兵败,家中又有诸多琐事,朝中文武必定议论纷纷,正所谓人言可畏,即便是九卿之职,我也无意为之,还不如离开邺城,为一郡之守,倒也安然!” 何晏看了夏侯楙一眼,对他经历的那些事情,自然心知肚明,尤其是夏侯楙和清河公主、两兄弟形同陌路,甚至视若仇敌,要是留在邺城,难免还会碰面,多少不便,夏侯楙的想法,何晏倒是能够理解。 尤其是近一月来,何晏隐约听说大将军和清河公主私下来往密切,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若是让夏侯楙发现,闹将起来,魏国上下的颜面可就丢光了。 心念电转,何晏马上想着各州郡的空缺,如今并州面临鲜卑压境,各部兵马严阵以待,幽州和冀州都十分平稳,并无人事调动,唯有中原的豫州和兖州,大量征用文武,以防蜀军,就是不知道夏侯楙愿不愿意去。 想到此处,便试探问道:“如今中原战事正紧,正是用人之际,夏侯霸为大都督……” “何尚书!”夏侯楙面色不虞,打断了何晏,苦笑道,“吾先前便拜于蜀军之手,若再让我去兖、豫二州,且不论以后胜负如何,莫不是还要叫天下人先耻笑一番?” 何晏没想到夏侯楙反应如此激烈,只好赔笑道:“吾并无此意,将军不愿去中原,倒也有理,先前将军为大都督,统御夏侯霸,若是去了又要听他调度,是我思虑不周了,这个……” 皇宫之中,夏侯楙无意留任,何晏也觉得不该将夏侯楙留在宫中,但外放州郡,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空缺,到让他为难起来。 见何晏一筹莫展,夏侯楙却心中暗喜,外面各处都没有空缺,他才好从容行事,刚才一番试探,就是怕将他调到幽州或者冀州去,那可就麻烦了,现在看来,正是将青州刺史成济拉下马的时候了。 “尚书大人也无需忧虑,我只是随便一问,至今还不知道圣意如何裁决,若是真能有幸起用,那时候一切遵从圣旨便是。” “将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