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岚的神色,大家已经明白,赵岚这是变相收人贿赂,虽然没有别人直接收取那样明目张胆,但区区一篇祭文,就要一百万钱,也太不可思议了。 “一百万钱,比朕见过的钱还多!”刘谌脸色一冷,问道,“这该如何定罪?” 荀勖出列奏道:“行赇五万以上,当髡为城旦,赵御史之罪,非但要抄没家产,还为死罪,身为御史,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啊?”赵岚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颤声道,“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请陛下开恩明察……” “押下去!”程畿的脸色十分冷峻,想不到在这各项资金吃紧,国库空虚的时期,竟然还有人如此大胆,心中还有半分大汉之思? “看来有钱人还是多啊!”大殿之上,刘封慨然而叹,他也想不到邓芝竟会挖出这么大的一个蛀虫来,缓缓道,“受贿有罪,行贿者也不能免,此事一定要严查,告示各州郡,以为警示。” “遵命!”程畿、荀勖、邓芝三人一同行礼,这就意味着廷尉、刑部和明亮司三司会审,合力处理此事了。 杨仪此时的脸色有些阴沉,直挺挺地站在大殿之上,他没想到自己视为心腹的两个御史,竟然监守自盗,连自己都隐瞒过去,再想起这一段时间二人义正言辞地弹劾百官,不禁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受。 “杨御史驭下不严,也有渎职之罪,该如何惩处?”众人吃惊的时候,京兆尹成济站了出来,几日前御史台弹劾了他部下一名武将,让他颇为不忿,现在可算找到机会反击了。 杨仪淡淡答道:“罚俸一月!” “哼!”成济微哼一声,退回原位,虽然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但总算扳回一点颜面。 “如今兴汉大业刚有起色,众爱卿要齐心协力,以大汉为重,朕自会铭记于心,诸位的功劳,太史令都会记着的。”刘谌也想不到新政之后,朝中还隐藏着这么大的贪官,暗自吃惊。 “臣遵旨!”群臣心中凛然,刘谌看似年纪小,心思却不小,一句太史令记着,那是警告众人:好的自然会记着,坏的,更不会漏掉! 遗臭万年,就在眼前呐! 思忖之际,就听刘谌问道:“邓将军,你可还有本奏?” “有!”邓芝依然站在殿中,竟有中不死不休的感觉,一个有字,让所有人精神一振,却看向了杨仪,收拾了两名御史,这次是要针对御史令了? 邓芝奏道:“太中大夫王山蓄养奴婢,触犯禁律,请光禄勋给予解释。” 光禄勋为河东人裴俊,裴俊也正看着杨仪,期待着接下来的局势,哪想到邓芝话锋一转,矛头指向了自己,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啊,啊?” “王山之事,请裴大夫给予解释!”邓芝再次重申,详细说道,“三日前,王大夫私自将一民女带回府中,未经官府同意,未有字据画押,此乃朝廷禁令。” “竟,竟有此事?这混蛋王山……”裴俊还有些慌乱,惊怒之下,口出脏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大声道,“既是如此,散朝之后,叫他即刻将人退回,按照律令惩处便是。” 荀勖却道:“若是这般退回,便是强抢民女之罪,按律当免官下狱!” “这……这该如何是好?”裴俊一怔,这还成了烫手山芋了。 太常顾谭低声道:“只能叫王山纳娶其为妾,如此便只能算他品行不端,罚些俸禄。” 裴俊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好好好,想必是王山想要纳娶偏房妾室,有些操之过急了,下官一定查明此事。” 众人到了此时,开始盼望早朝赶紧结束,邓芝改变了弹劾对象,这明亮司是不是想整垮御史台之后,取而代之,变本加厉? 连蓄养小妾这种事都能查的出来,这可是家事,简直比御史台还可怕,每个人多多少少私下里都有些龌龊举动,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这等私下之事,一旦被放到公堂上来说,那可不仅仅是丢官受惩,丢人丢面才是最关键的,说不定以后羞于见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更可怕的是,明亮司才组建不到一月,他们根本不知道哪些人是明亮司的人,不像御史台那样,大家都基本知道有哪些耳目,会多加防范,明亮司隐藏在暗处,防不胜防,最为致命。。 想到这一层的人,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开始暗中回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家事,可千万不要有什么把柄被明亮司的人给发现了。 “邓将军,你还有本要奏?”刘谌见邓芝还站着不动,再次开口。 “正是!”众人都恨不得把邓芝从殿中拉回来,这一口气弹劾了这么多人,比杨仪还要气势汹汹。 “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