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背山要塞的改变就那么的突如其来。从上到下,但凡是鱼背山要塞的老人手,都能轻易的察觉到前后两任将军执掌要塞的不同。 以前刘将军在时,鱼背山的号角声总是让人心惊胆战,因为号角声起,就说明敌人已经近在迟尺了,生死往往尽在一线之间。 而现在宋将军来了之后,仅仅月余,就让鱼背山的号角声变得不那么让人慌张了。因为现在的号角声起,距离敌人的到来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不但可以充分准备不至于仓促,心理上也要从容许多。 刚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将那个明明只是一个“旗”编制却由把总一级执掌的“游探旗”当一回事,都觉得要塞不就是用来固守的吗?搞个游探旗出来是想要跟妖族野外对砍吗?觉得只不过是宋将军新上任搞的噱头罢了。 可当一个个岗哨被布置下去,并且游探旗开始有计划的日夜警戒之后,要塞的战斗就再也没有仓促过了。 往往敌人远未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要塞上就能看到一根清晰的乌黑烟柱升腾起来。而要塞就会吹响号角开始不慌不忙的做好战斗准备。 等到了晚上,一种据说能飞的灯被游探旗布置在了岗哨中,一旦发现那种徐徐上升直至百余丈高的亮光时,虽然隔得太远谈不上耀眼,可在黑夜里却依旧能轻易的看到,那便是敌袭的讯号。 会飞的灯?所有人都好奇,可除了游探旗的那些人之外,外面尽都是道听途说,谁也没见过实物,而且军中有令,少议论,所以即便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也只能生受着。 也就是这些变化,让游探旗的人迅速就在鱼背山要塞里打开了名声。从一开始的没人当回事,到现在都竖起大拇指,就可见一般。毕竟游探旗的料敌于先实实在在的将要塞上的伤亡减少了两成左右,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劳,要塞所有人都必须要承这份情的。 吃,配送的是要塞里最好的东西。 用,也是给的最足,最好的。就连皮甲都是镶了铁丝线的那种,这在别的营里可都是武者才能享受的照顾,而在游探旗里人手两件! 不过游探旗的战损也开始慢慢爬高了。 妖族又不是傻子,灵智与人族没有区别。看到烽火在前以及那升于夜里的飞灯,哪里还不知道鱼背山的新动作? 见招那就拆招而已。你建了岗哨,那我就拔了你的岗哨。你有小股精锐,我就没有吗? 在双方都不准备将鱼背山的战火烧旺的前提下,针锋相对便开始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游探旗。 即便游探旗里武者的数量占了七成,是整个鱼背山要塞中武者最密集的地方,可面对妖族的反制同样损失不小。 一般淬体境中期的武者能单对单的击杀下等妖兵,并与中等妖兵战成平手。可遇上上等妖兵时,淬体境中期的武者就有些难以抵挡了。更何况妖兵若是小股渗透,漫长的鱼背山山脉是没办法靠零星的岗哨就做到滴水不漏的,妖族潜入进来之后便是遭遇或者偷袭,往往都是游探旗一方的损失更大。 所以压力现在就到了林沢冬的身上。 若是游探旗的损失过大,那要塞整体的损失也就再次被拉平,宋青河来之后一系列的动作立马就失去了大部分意义。 接下来就看林沢冬如何应对了。他需要尽可能的保持一个较低的战损,同时维持住现有的岗哨效果。 当然,妖族的这些应对宋青河与林沢冬也是事先有预料的,本来也没想过对方会只挨打不还手。只不过没想到对方的应变会这么快而已。原本他们认为妖族至少需要两到三个月才会做出反应的。如今看来还是小看了对方。 不过虽然慢了半拍,但鱼背山这边的新招已经开始了,就等全部铺开之后是不是能有预想中的效果。 游探旗营地内。 “老于,你这断腿夹是不是太小了点?妖族可比咱们人族体大不少,这夹子恐怕夹不住他们吧?” “你别管这夹子夹不夹得住,你就说你学会没有吧?” “这......我已经琢磨得差不多了,就是有些小问题,总是装的时候会不小心碰到机括,你说这玩意儿是不是太容易激发了?” “呸!不敏感些怎么夹人?我给你说,到真布置的时候这些锋刃上是要抹药的,你到时候若还像现在这样碰到机括,一旦伤到自己,那就......嘿嘿。” 抹药?那人咽了口口水,总不会在陷阱上抹什么补药吧?于是看了看手里的架子和边上练习用的草垛子,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继续练习去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既舞得动刀又做得来精细的机关布置的。需要高强度的反复练习才可以。所以游探旗最近半个月来整日都能看到一个个实力不弱的武者趴在一个个草垛子前满头大汗的倒腾的一件件陷阱器物。不少人睡觉时梦里说话都是在骂老于等负责教他们布置陷阱的老兵。 有手笨的,也就有手巧的。比如说张疯子。 疯疯癫癫的张砚在所有人以为他也学不来布置陷阱的时候,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学就会,甚至三两下就能达到老于这种老猎户出身的兵油子的水平,只叫人傻了眼。 开玩笑,张砚当初在地球上的时候可是没少跟着那些倒斗的满世界开古墓,天竺、古罗、印加......他靠着龙虎山的地相术拆过多少机关遮蔽了多少杀机?老于教的这些猎户的机关手段对他来说连皮毛都算不上,看两遍之后上手就会,完全称不上难度。 张疯子还有这一手能耐? 被宋青河提了一句说张疯子很可能是“杂学”一脉的传人,林沢冬也不得不重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