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藏在原地靠着敛气符收敛身上气息,心念中却时时刻刻的跟着纸人符的感官跟在那只厉鬼身后在月下的乱葬岗上一圈一圈的慢慢转上来。 “它也在寻野鬼?”张砚不认为这乱葬岗上除了尸骨和鬼物之外还会有什么别的东西值得这么搜寻。 之前张砚也没有来得及搜寻过整片乱葬岗,他只是跟着追邪符找到了一处新坟,里面有野鬼藏匿,别的地方他也没去。如今借纸人符的跟踪视角才发现似乎这头男童模样的厉鬼一圈一圈的搜寻上来并没有寻到要找的。也就是一只野鬼都不见。 “莫非这乱葬岗上就我这边新坟里的这一只鬼物不成?”张砚心里有了些猜测。但此时却没法印证,他藏着,等着那只男童厉鬼的到来。 约莫一顿饭的工夫,正如张砚猜测的那样,那只仔细搜索上来的男童厉鬼并没有找到任何野鬼的踪迹,最后在半山腰上逐渐靠近了张砚所在的位置,也就是那处被追邪符确定其中藏了初生野鬼的坟茔附近。 到了这里,不用纸人符的视野,光是张砚本身的视线已经可以从藏身处看到那只矮小的男童厉鬼了。 孩童模样的厉鬼张砚并不是第一次遇到。深知这种厉鬼的迷惑性。而且龙虎山的典籍里也对这种孩童模样的厉鬼有很多描述,他也有记下。 孩童模样的厉鬼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婴孩模样,一种就是眼前这种几岁的小娃模样。 婴孩模样的厉鬼很少很少,一般都是因为早产夭折的孩子,或者是成型却又被强打掉的孩子。这种孩子死掉时绝大部分连魂魄都是懵懂的,根本成不了鬼。只有极其罕见的天生魂魄强度就远胜一般人的婴孩会因为魂魄的清明,以及求生的欲望形成最原始的执念挣脱天地束缚成鬼。又因为生来便遭遇厄运,心中全无善意冲抵,戾气自然绝强,成鬼都是直接成为厉鬼,而且属于厉鬼中都罕见且强的存在。 这种婴孩又称鬼婴。 另一种就是眼前这个男童厉鬼这番模样的厉鬼。他们又称“鬼童”或者“鬼孩”。 鬼孩的形成的可能比鬼婴更多也更复杂。有身前就是这副模样,死后戾气变化成厉鬼且习惯保留而成;也有死前乃是成年人,但执念中又对自己某一个年幼时期的记忆最是怨念丛生,所以成鬼时退化为孩童模样。 但相比起鬼婴的天赋异禀,鬼孩就并没有什么特异的之处,与寻常的厉鬼差别不大。只不过龙虎山的典籍里说鬼孩很喜欢制造一些幻象来装可怜,博取同情之后才露出凶恶本性,这是它们最喜欢的一种“游戏”。 就张砚自己而言,相比起一般的厉鬼,他对鬼孩更是显得厌恶。而鬼婴,他目前还未见过。 此时,张砚看到那鬼孩似乎在嗅这气味,或者是某种特殊的辨别手段,左右试探了一番之后便径直朝着那座藏有野鬼的新坟靠了过去。这架势也算是坐实了张砚之前的猜测,它的确是和张砚一样来这乱葬岗是为了寻鬼物。 “它想干嘛?”张砚没动,他很好奇对方跑来寻鬼物是为了什么。一般来说厉鬼和野鬼虽然都是鬼,但却属于基本不相干的两种东西。就好比煤炭和钻石,本质一样,但又完全不一样。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两者又可以相互趋向。 视野里,就见那鬼孩漂浮在离地一尺的高度,停在那座小土包一样的简陋新坟上面,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笑。接着忽然就一下扎进了坟里。 “这是......” 本就是魂体,穿入地下也不奇怪。可张砚没弄懂对方是要下去干嘛?是和坟里的初生野鬼交流交流?可野鬼的灵智留存可不比厉鬼,它们之间也有存在交流的可能吗? 就在张砚睁大眼睛好奇的张望时,那鬼孩又重新冒了出来。不过这次它出来时却与进去之时大不一样了。嘴里叼着一大块模样依稀分辨得出是半颗脑袋样子的鬼物魂体残片,手里还拉着余下的部分魂体从坟茔里拖出来。 “我......”张砚眉头一下就竖了起来,心里一股怒意升腾。他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几个眨眼的工夫,那扎进坟茔的鬼孩居然就把藏在里的野鬼也撕了!看头部魂体残破的模样,以及鬼孩不停吞咽的动作,张砚明白自己已经来不及出手阻止了。这种残破程度的魂体已经不存在超度的余地了。 但怒火中张砚也惊骇那鬼孩居然不是在寻找,而是在猎捕野鬼,将野鬼当饭吃了! 鬼物的魂体里还有许多戾气和怨气,并不是纯粹的魂体。吞噬之后不同的怨气和戾气甚至还有执念残留相互掺杂在一起会产生相互冲突。会毒死自己。 当然,鬼不能吃鬼也不是绝对。特殊的情况也是存在的。按照龙虎山的记载里,有一种情况下鬼物之间是可以通过吞噬来壮大自己的,达到与吞噬生魂差不多的效果。那就是鬼修法门。 可问题来了,这里可是荒天域啊!不是地球的传说时代!这里还有鬼修?! 而且以张砚的感知,他视野里的那只正在大快朵颐的鬼孩身上并没有那种书上描述的关于鬼修的气息。里里外外感应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厉鬼而已。 这......这鬼孩如此胡吃海塞真就不怕把自己吃没了? 另外,此处乱葬岗上一鬼难寻,唯一的一只还是新坟初生的野鬼,甚至那野鬼连坟茔都还不能脱离就被逮出来吃掉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里之所以没有野鬼,就是定期被猎捕一空的结果? 之前在东门刑场上扑食死囚生魂,如今又把城外乱葬岗当做自己的庄稼地,时不时的就来收割一遍。这已经不能用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