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砚说会挑一些《九章算术》里的篇幅出来,手写成册,到时候作为与罗长山的交流。之前所讲的关于勾股定律的内容也算在其中,罗长山可以自行处理,传下去也无不可。 而作为交流的另一方,罗长山会将张砚感兴趣的《灵事杂卷》整理好,之后再过来时会给张砚带来。顺道那时候张砚手写的《九章算术》的一些节选也应该完成,两边正好互换。但在这期间,罗长山想让自己的徒弟跟着张砚以涨见识,还请张砚多多训戒,不要客气。 对张砚而言这次又收获了意外之喜。而对于罗长山来说更是收获满满。甚至他一张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觉得自己这次占便宜实在占的太大了。传出去怕是不好听,有欺负老实人的意思。 本想再让张砚选些别的学识来交流,找补给张砚的,可却被张砚很是耿直的拒绝了,还说“贪多嚼不烂”,可谓谦虚到了极点,也更让罗长山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占便宜。但这事儿不能一直拉扯,不然就不好看了。所以虽说罗长山没再提,可心里却是另有别的打算的。 比如说帮张砚立足。除了那神奇的壮骨丹之外,罗长山准备也出一份力,甚至还准备拉上几个好友一起出出力。就算还掉这次的便宜了。 晚饭时王兰萍做了一大桌菜,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肉菜管够,酒管够,这就是张家最大的待客诚意了。 当然,张砚的渣渣酒量再一次成为了笑柄,被喝的高兴的罗长山说笑了好一阵,还拿他跟自己的徒弟曾浩比较,说他们年纪差不多,酒量也都一样的差云云。接着会来事的曾浩立马凑到张砚身边顺势就把“师兄”二字给喊了出来。张砚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稀里湖涂的就应了声,结果曾浩就笑眯眯的开始把“师兄”二字挂在嘴边了。 等回过神来时这个口似乎就已经很难让曾浩去改了。 “都说读书人的心思多,如今看来倒是真没说错。你这半大孩子怎么都这么多的心眼啊?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这些也就是自嘲笑笑,并不会让张砚心里起什么疙瘩。甚至真要说的话他对曾浩这个半大娃儿是很有好感的。若不是这小子关键时候提一嘴,罗长山估计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将《灵事杂卷》拿出来的。 用道门里经常摆出来作为场面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你我有缘。 所以张砚虽然反应过来曾浩凑他身边叫“师兄”是打的什么算盘,但也不介意。不就是想要跟着顺点学问走嘛,小事儿。九年制义务教育那点东西够曾浩学一辈子的了。 吃到最后,就成了拼酒的场面,被张砚给予厚望的大哥张顺居然敌不过罗长山这个老头,区区一斤酒就直接败下阵来,被罗长山好一通笑话。最后张砚只能去对面敲开刘木匠的门,刚好他们家儿子也在,就把他们父子两一起叫了过来。 最后罗长山以一敌二,堪堪战成平手。看得张砚这种渣渣酒下巴都差点合不拢了。暗道这老头七十好几了都有近三斤的量,那要是在对方年轻的时候那是什么量?一直喝? 算了算了,喝酒不算本事。张砚一边喝着甜丝丝的果酒,一边如此心里各自安慰。 第二天,罗长山连招呼都没有过来给张砚打就直接离开了廊源城,亲自回家找压在书架底下的那三卷《灵事杂卷》去了,顺道会拜访几个老友,或许还有别的说法。留下曾浩说让其跟着“师兄”跑跑腿。 看得出,对于拿到《九章算术》的另外一些内容罗长山还是很看重的。另外张砚还从曾浩的口中得知罗长山离开廊源城走的是军伍的驿站,快马快车,一路畅行。这份便利反正张砚所知周仓那级别的军中职位都是没本事给的。想来只能是东军大营里的那位石军帅了。 “收拾收拾,咱们去送礼。”张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告知曾浩今日去处。 出了廊源城,两人并行,张砚背着手,东西让曾浩抱着。五斤的一坛子酒,曾浩抱着一点也不吃力,甚至完全不影响他叽叽喳喳的朝张砚说个不停。 “师兄,咱们这是去干嘛啊?” “师兄,你说那《九章算术》里有没有可以解释浮木的道理的篇幅啊?” “师兄,你要是去正式搞一个论学的台子,保证能把那些所谓的后起之秀什么的比到泥里面去,我给你说啊,那些老头子门下都有徒弟的,一个个老爱拿鼻孔看人......” 张砚很好奇这种话匣子是怎么在罗长山身边长大的,没被罗长山打死也算是个奇迹。又或许私底下罗长山也是这种嘴巴不歇气的话包子? “停停停!你能不能安静点?等会儿要去送探头礼,你这样会让对方以为我家里有脑残,万一黄了我大哥的婚事你看我不让你师傅打断你腿!”说着张砚已经有点后悔为了找个劳力把曾浩给带一路了。 “脑残?师兄,那是种病吗?莫非师兄你对治病救人也有涉猎?对了!师兄独门手艺便是炼丹,医道肯定也是行家......” 张砚:“......你赢了。” 一路行到王家庄子。两个后生进庄也引来庄户的主意,没走多远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叫住了,说是庄子上的保长,盘了盘张砚两人的身份之后才笑呵呵的领着他们去了那户叫王石的人家小院门口。 那保长还在门口笑盈盈的喊道:“老石头,有人给你家送酒来了,出来出来!” “吼什么?谁给我送酒来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出来一个年纪五十上下的粗壮汉子。黝黑的皮肤,一身短打,四肢粗壮,留着一头短发。跟着后面出来的还有两个二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