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与活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们死过一次。这对于对这方天地和鬼域了解并不深,甚至谈不上了解的鬼物而言会产生一种盲目的“无所畏惧”。 老子死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 这种话和这种情绪乍一听似乎没问题。可在懂鬼域这一方门道的人或鬼来说就会觉得这种想法极为可笑。 从生到死,这不过是正常的生命历程。那是属于在天地规则内的生命所遵循的至理。在这个至理中,死亡是终结也是新的开始,周而复始无有穷尽。 可鬼物是正常生命吗?靠着戾气挣脱天地规则的束缚,抗拒回归天地本源,反过来觉得自己死了就不会再死这岂非荒谬? 更是无知。 就比如张砚此时面前的这只厉鬼。沉寂的眼神被屋里突然出现的光亮唤醒了一点点神采,可听闻张砚提到它如今的处境以及死字,眼神里出现的是不掩饰的嘲笑。嘲笑张砚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没意思。 “死?呵呵,待着圣域里怎么死?” 若不是见张砚弄出来的火光,这只厉鬼是不会搭理张砚的。这样跑来劝它去积极准备替补当灵饲的动员它不是第一次经历了。笃定张砚也是。只不过这手段倒是有新花样。言语也似乎多了些套路。 不过那又如何?这厉鬼虽然许久没有转过心思了,但却笃定张砚的来意。 “呵呵,圣域里就不会死?”张砚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周围,接着问:“这间屋子不是你自己建的吧?” “嗯。” “这片区域里的石屋应该都是早就有的,而不是新建的。我来时发现很多屋子都还是空着的。你不奇怪这些屋子里的灵族去哪里了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你不会说这屋舍里的原主都死了吧?呵呵,这个说法更是好笑!生老病死对于灵族而言早就不用在乎了。这些石屋的原主或者说上一批住过的灵族应该是跟着圣王办事去了,如今若是没有意外应该住在更靠近塔的地方。” “有趣,你总是会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吗?那为什么会蜷缩在这里当一个混子呢?”顿了顿,不等对方回答,张砚继续微笑着说道:“你觉得圣王会把一群“不思进取”的灵族直接提拔起来委以重任吗?这让那些勤勤恳恳等了几年甚至十几二十年就为替补一个灵饲缺的灵族情何以堪?又怎能服众?这些你想过没有? 或者,你当初就是因为太笨才被人害死之后成的灵族?” “你!” 看到对方这次直接跳了起来不再蜷缩着,张砚就笑得更开心了。他本就不希望自己接下来还是跟一个死木头说话,哪怕是愤怒,也比一潭死水来得好。 “不用生气,因为就算你之前真是因为太笨而被人害死也跟我没任何关系。关键在于你都死过一次了,难道还开窍吗?就不会仔细想想,为什么那些跟你一样的混子多年后会被带走然后一去不回?那它们又是去哪里了呢?真的是被圣王赏识然后出息了的话,那为何从来没有灵族传过这种事迹呢? 真的如此的话岂不是很有鼓舞意义吗?为何不说?” 是不是笨死的倒不一定,但张砚这一番话讲出来之后,加上心里的愤怒,让这只原本死寂的厉鬼还真开动起了心思。 只要肯琢磨,关于鬼域里的混子消失这件事情其实疑点太多了。 没多久,这只厉鬼的魂体波动开始剧烈,跟活人情绪激动时会呼吸急促一样,除非专门手段刻意压制的话,越是心里激动越是会如此反应。 “你不像圣王的麾下!你到底是谁?” 不是说人灵族都是一伙的吗?没听说过人灵族还会内斗的啊?这只厉鬼虽然也发现了张砚刚才问的那些问题所代表的疑点,但更明白张砚不是林圣王麾下的灵族。不然岂会如此明显的带着不善。 “呵呵,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不过你若是想要知道那些被带走的混子最后怎样了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怎么样,想知道吗?” “你且说说看。” 张砚对于对方的言语防备并不在意,已经打开口子就行,若最后不如预期也无妨,换一只厉鬼就是,如眼前这种情况的厉鬼混子多得是。 等张砚用最简单的逻辑把鬼域里对待混子的心理以及行为结果给对方捋了一遍之后。石屋里那厉鬼的魂体波动更是剧烈。情绪之激动可见一斑。 “你......你说的是真的?” “真真假假并不是谁张嘴就能定下来的。事实不容掩盖,特别是当你就站在它边上的时候,很容易就能看清楚,谁也骗不了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如今在圣域已经混了十一二年了吧?这个时间对于别的灵族而言倒也不算什么。可对于你这样的混子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长寿”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很快就会被带走。到时候具体会是个什么下场你自己亲身经历一下自然就最清楚不过了。” 见对方想要插话,张砚摆了摆手,制止了对方,接着手一摊,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灰黑色片状石块被他抛了过去。 “拿好这东西。当你看清楚事实真相的时候就该是你快要死第二次的时候了。到那个时候你就捏碎它,可保你一命。之后我会再来见你。 当然,若是你对我说的事情不屑一顾,或者有别的什么想法,都随你。甚至你扔了这块石头都行。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也该走了。” 张砚说完便闪身出了这间石屋。而身后那个想要跟上来的厉鬼却发现自己突然难以动弹。等到恢复行动时早已没了张砚的踪影。 再次低头看向手里的那块石头,这厉鬼发现石头就是鬼域里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