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友仁!你给我站住!小混蛋!你别跑!” 张慧圆在十年前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生一个如此调皮的儿子。从曾友仁一岁多能下地走两步的时候开始,这娃儿就不消停,从“好动”到“调皮”再到现在的“无法无天”实在是头痛。 就连曾浩这样喜欢说服教育的教书先生也早就对自家儿子动上手了。先是脑瓜崩,然后上藤条,如今竹棍都打断好几根了。 没用! 为此在五年前张慧圆和曾浩又生了一个儿子作为念想,并且此时张慧圆又怀上了,再有三月就生老三了,据说老三终于怀的是个女儿了。 不过第二个孩子并没有再像曾友仁那样获得修道的天赋,甚至似乎习武的天赋也没有。对此曾浩是最开心的。他自诩也算一个学富五车的学家,自家儿子若是没一个跟着他主攻学问一道的话,他也是很郁闷的。如今第二个儿子不能修道也不能习武,这不是正好跟着他老老实实的做学问吗? 而且与曾友仁相反,二子的脾气很稳重,小小年纪就能静下心来听曾浩教习字,而且聪慧非常。论起学问来,五岁的二子比曾友仁识字和通晓的名篇都多得多。 今天一大早,曾友仁就跑出家门据说跟别人约好了下河摸泥鳅,拦都拦不住。 不过摸泥鳅?这也是曾友仁只是挨揍没有被关禁闭的原因。因为他虽然调皮捣蛋无法无天,可身上却没有那种能称得上是“恶习”的苗头。 不耍钱,不去好奇花楼,不去街面上欺行霸市,不去翻人家院墙,也不会整天把自己弄得油头粉面的混茶社。 说是顶级豪富家的大少爷倒不如说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熊孩子。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路上还能拿着弹弓到处瞄,谁家猫狗运气不好就被一石字打个满头包。 属于狗见了都躲的类型。 不过曾友仁也不是没有人降得住。 “娘,晚上等我抓泥鳅回来给你红烧吧!哈哈,呀!” 刚跑出门,正回头得意的朝张慧圆嚷嚷的曾友仁一下撞在了一人胸口,对方纹丝不动,而他被直接弹回来坐了一个屁股墩。 “你这是要去哪儿呀?要不把我也带上吧?” “啊?石,石头叔,您来啦?我,我这不去哪儿啊,就是感觉今天肯定有贵客到,我,我出门迎接来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曾友仁在看到自己撞的人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的王碾的时候,脸上的得意和愉悦瞬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老鼠见到猫一般的惊悚。 论起调皮捣蛋,曾友仁比起王碾来那就是弟中弟。张家和曾家对付曾友仁没办法,可王碾有啊,不论是金箍,还是言术,又或者是能让人整日说不出话的闭嘴符,对付好动赖皮的熊孩子都是一等一的好用。 一次你脾气犟,二次三次,十来次,铁杵都给你磨成针了,还犟什么?又不是真傻。 摸了一把曾友仁的脑袋,如今也二十郎当岁的王碾根本看不出当年和曾友仁同款甚至更胜一筹的熊孩子模样。黝黑的皮肤,身材高壮,随意的将头发束在脑后,唯有眼角的笑意让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刻板。 “姐,我带友仁出去转转。”王碾朝着追到门口的张慧圆躬身拱手一礼。后者展露笑颜,点了点头,还让王碾等会儿忙完了别走,回来吃饭。 张慧圆放心呀,有王碾在曾友仁翻不起浪来。而且王碾每次下山来都是来考校和传授本事的。从曾友仁接受了吐纳法之后的第三年,也就是三岁时,王碾就每隔三月就会下来一次,每次都会一边指点一边纠正,将修道的手段慢慢的灌进曾友仁的脑子里。 天赋足够好,生下来就能用吐纳术吸收灵气温养肉身和经脉,即便是无意识的修行,也仅仅在三岁刚到就完成了引气成旋的修行第一个门槛。 之后就是灵石进补,六岁时便成功跨过引气境踏入玄脉境,而后修行速度丝毫未减,如今十岁已经是玄脉境后期了。这修为还是没有靠断崖山上福地灵气的加持。甚至他连培元丹都没有吃过。 已经是在慢慢的打熬基础的前提下了。只能说曾友仁这小子的天赋太惊人了。加上比别人更高的家世,这才造成他如今有些修行妖孽的味道了。 一大一小一路沿着小道在走。曾家本就不在廊源城里,而是在城郊,走了没多久,离开杂学书院的附近便是纯粹的山野味道,甚至还能轻易的找到一条小溪,里面常年小鱼不少,曾友仁没少在这边摸鱼虾。 王碾找了一处开阔的地方停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身边苦瓜脸的曾友仁说道:“来,先试试上次叫你熟悉的那些符箓。你就捡根棍子在地上画给我看。错一个地方就赏你一炷香的金箍玩玩,怎么样?有信心拿到奖赏吗?” “石头叔,咱好好说话行不行?你老吓唬我一小孩有意思吗?再说了,这地方到处都是鹅卵石,我拿根木棍在地上怎么画符啊?”感受到了王碾的成心刁难,曾友仁是敢怒不敢言啊。 “哦?意思是你想直接放弃考较咯?” “别别别,我画!我画还不行吗!” 只见曾友仁嘴里小声的骂骂咧咧的捡起一根小木棍,然后开始在地上画符。但他脚下和手上却不单单只是画符那么简单。 脚下一震,小溪边上凹凸不平且多石子的地面便涌起一道波纹,一波打过去之后方圆两丈许范围内就平整如镜面,所有的起伏全被消弭掉了。并且地面变得比之前更加紧实,方便在上面画东西。 可地面平整也紧实了且不是一根小木棍就能写画自如的。但曾友仁手里的木棍却似乎像是一根利刃,切豆腐一样轻轻松松的就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