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口,事实如此,的确是难以张开口。 可是有了严韫事忙不去接亲,董氏让他代替兄长去接亲,经历过如此尴尬又难为情的事情,对比起来,叫一声嫂子,似乎微不足道。 今日提及起来,又不免想到。 按住了严凝,她倒是不闹了,严谨的脸反而不自然起来。 董氏最后发声,面色严肃说了两句严凝没有规矩,不懂事了,严凝听到母亲的训斥终于收敛了脾气。 “用膳吧。” 期间,倒是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严家的厨子不错,许昨夜累到的缘故,辞宁腹中空空,多吃了些许。 严凝没动几筷子便没好气说饱了,暗地里瞪了沈辞宁一眼,随后气冲冲出门去。 沈辞宁自然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时她正在专注于碗里的鱼脍,未曾抬首。 严凝走后,她才抬头从她消失的地方看去。 董氏也是头疼,对辞宁说,“不用管她。” 膳毕,严谨走后,董氏身旁的丫鬟递给沈辞宁一把对牌的钥匙,还有一个箱笼,里面放着账本。 “这是家里的开支账目,你拿回去看看。” 没有料到第二日而已,董氏便将家里的账目给她了。 看到辞宁迟疑蹙眉,似乎遇上了什么难题的样子。 董氏开口问道,“日前在家中没有学过管账?” 更叫董氏意外的是,她居然点头了。 “只看过一些书,并没有接触过账目。” 香梅在旁边着急,小姐怎么就那么实诚,问什么说什么。 沈家的情况,董氏多多少少知道些,她很意外沈夫人居然如此厚此薄彼,女儿家管账是必须要学的,沈辞宁就算不得宠,为了沈府的面子,该让女儿家学的东西,至少也得教给她吧? 就不怕她许了人家管不了账,被婆家训斥丢了沈家的体面。 不过,最让董氏噎语的是,沈辞宁照实说她不会,没有隐瞒。 稍一顿后,董氏微微颔首道,”若有不会的,多多寻人问了就是,慢慢学吧。” “儿媳知道了。” 回去北苑的路上,沈辞宁随手翻看了几页,香梅跟在身侧,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提点她。 “小姐,方才夫人问起,您怎么能那样直接告诉她,说您只看过书呢?” 真是在心里替她捏了一把汗,生怕董氏把账本给收回去,沈辞宁再也没管家的权了。 少女看得无比专心,“那应该怎么说?” “您……” 香梅教她道,“您应该说学过。” “没有就是没有。”她不想说谎,何况托大并不好,万一管家应付不来,照样也是要露怯,届时事情更多。 与其届时丢了脸面,不如坦诚。 何况,她不擅长说假话,有一便是一了。 香梅在旁边叹气,”奴婢忘了,小姐您从来不会说谎……” 话音未落,已到了转角处,沈辞宁低着头看账目一时之间没有察觉。 径直撞上了一方坚硬的胸膛,小脸拧成一团,疼得她眉头发皱鼻头发酸,倒退一步。 账目掉到了地上,她捂着鼻子,扬头见到男人的俊脸。 “姐…” 下意识的反应,姐夫两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很快便改口了。 “夫…夫君。” 严韫回来了。 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 “怎么不接着叫,不接着说了?” 显然是猜到了辞宁的后话是什么,他的语气有些讥讽。 鼻子明明很疼,痛蔓延到脸上,沈辞宁却觉得心里的堵更叫她难过。 又被他误会了,许是方才香梅说的那句话,叫他误会了,她的别有用心,实际上她并不知道他在转角,会听到。 “…….” 她没有吭声,只用一双凝了泪,水雾雾的眼睛看着他。 严韫的目光淡漠至极,看着她发红的脸庞。 此时此刻,就在转角处传来两道争执的声音。 “得了吧,二哥你跟我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严凝不满的声音。 “她就是虚有其表而已,仗着生了一张好脸,天天卖弄无辜博人可怜,你是不是不知道她用手段,抢了湘宁姐的婚事嫁给大哥!我一看见她就觉得恶心,真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