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满是被痛醒的,抓住她的人卸了她的胳膊,又把她打晕了。方才自己被扔到地上时,胳膊的大幅度甩动让她感到一阵明显的疼痛,迫使她醒来。 她一睁眼,便看到头顶乌黑的面具,心中悚然,快速地往一边移动,离那人远了些,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厚重的水汽扑向元满单薄的脊背,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冷意激了一下,意外地安抚了她心中的惶恐和焦躁。 元满的动作惹得庙中四人都看着她。明白当下无法逃脱,她便不做多余的抗争,而是慢慢站起身,捂住受伤的手臂走到佛堂里面,坐在昏倒的郑朝生身边。蜷缩身体,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起身的时候,元满注意到她身旁的那个黑衣人一直看着她自然垂落的右臂,越过他后,她便看不到他的视线了。 胳膊的痛楚让元满额头沁出了冷汗,她只能尽量一动不动,想一想别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前几日的夜晚,府中的人都歇息了,郑朝生悄无声息地潜入元满房中,把她弄醒,劈头盖脸就是:“不要叫喊。我知道你跟当朝太子关系匪浅。我手中握有他的秘密,我死了,他也会死。” 元满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而郑朝生却猛烈地咳嗽起来,但他似乎不想被旁人发现,压抑着咳嗽声,听起来闷闷的,却仍让人有种他已经病弱膏肓的感觉,何况有血从他指缝间流出。 郑朝生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他强撑着一口气:“叫人来看病,除了你和大夫以外,不能让其余任何人发现我。” 元满害怕地点了点头。 这时,她发现此人身上还有外伤,伤口渗着黑血。郑朝生那句“我死了,他也会死”一直在元满脑海里徘徊。她的心突突地跳,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稍微有点喘不过气。她只得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人一两句话说得不清不楚,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想了一会,最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府中的大夫叫来了。 第二日,元满房门紧闭,包括小草这样的贴身丫鬟都无法入内,说是小姐染了风寒,较为严重,不得随意开门透风,所以她的一日三餐都是由着大夫看诊时顺便送进去的。小草虽然感到奇怪,但事关元满的身体,府中的侍从们也不多问。 就这样过了几日,府中备着的芝兰草用完了,下人们再去重新添置了一些。郑朝生时睡时醒,精神欠佳,所以就算元满想问他些什么,他也没办法好好回答。第五日的时候,他清醒了些,立即吩咐元满写信给太子,让他放弃追杀自己。否则元满也会遭殃。 元满正写着信,听见他被太子追杀时,内心充满了疑惑。 这个人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吗?所以用她威胁太子?可是他又是从何而知呢?皇宫里很多人知道元满离京修养,却不知具体的地方。 而这封信到底要不要寄走,她都一时没拿定注意,因为她不清楚郑朝生的话是真是假,他和太子之间有什么恩怨,倘若最后信到了父皇手里,这件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这个决定最后到底是没有让她去做。那封信尚未来得及写完,有两人忽然冲了进来。 一个人迅速地打晕了行动不便的郑朝生,另外一个人抓住元满时,没有控制力道,不慎使得其胳膊脱臼,然后一个手刀打晕了元满。 此时此刻,元满坐在破旧的佛堂里,垂眼着看脏乱的地板。 这些人会怎么处置她和郑朝生呢? 这时,甲走到元满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和太子什么关系?” 元满愣了愣,他听见郑朝生让她写的信了。在郑朝生的眼里,元满于太子而言是值得威胁的筹码。这种情况下,让自己看起来有份量是一种自保。 她抬眼看他,选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看重我。” 她收回视线后,发觉方才那个人又靠在门口看他。 乙问甲:“你怀疑买主是太子?” 丙听甲问元满时,还觉得奇怪,他们跑江湖的怎么还和当官的扯上关系了,听得买主可能是太子时,不由大惊。 徐清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甲继续问道:“太子□□?” 元满对此确实一无所知,所以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然后她又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郑朝生:“他是突然潜入我家的,威胁我给他治伤,还给太子去信。” 元满自下而上看人时,显得既乖巧又真挚,而苍白的脸色又给她添了一丝可怜与彷徨,整个人看起来毫无攻击力。这都让她的话语多了几分真实性。 在他们谈话间,郑朝生终于醒过来了,看见四周的乌衣堂杀手,也没有过激的反应:“怎么样,不如高抬贵手赐颗解药?我这肩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