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杀手,否则就是给了北境起兵的借口。这些认识自从他察觉元庭欲削弱将军府后就有了。拾阶而上的时候,他便想清楚自己应当做什么,才能帮助宁姒。 可是此刻他看着元满,便想起她刚回京,元庭想要他娶元满被拒,那时元庭也想打他板子,最后元满却飞扑而来挡在他身前,今夜元满假传圣谕再一次站到了自己身前。 他是不是也在“恃宠而骄”?在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地方,潜意识告诉他,元满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难道他在不自知的时候把元满也算计进来了吗? 这样的想法令徐清内心涌起一股自我厌恶和抗拒。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宁姒和我自己。”徐清身体朝前方倾了倾,话语里流露出坚定不移的意志。 “以宁姒的性子,必定会抗旨不遵,所以我要让她看到抗旨的后果。我向皇上求娶宁姒,一是想试探皇上是否非选宁姒不可;二是心存侥幸,说不定他真的把宁姒嫁了我。同皇上讲宁侯府的旧情,是想他念旧情,结果你也看到了,宁姒也看到了,所以她接旨了。人有一条命在,什么事都好解决。” 别人眼里的醉酒闹事实则都是徐清的心思缜密,元满无话可说,但她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如果她做不成太子妃,你是真的想要父皇给你们赐婚?” “她做不做得成太子妃,我都要如此。” “赐婚圣旨一下,她不喜欢你,照样不会接旨。” “要她接旨的方法有很多,用李若的性命威胁她也可以。” 徐清说这些话语调平淡,并无半分背德感,还透露着探囊取物般的势在必得。 元满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神色间都是不可置信和震惊,甚至激动地上前抓住牢房的柱子:“你怎么能这样做?硬生生拆散他们是错误的!何况是拿别人性命相威胁。即使她被迫和你在一起,难道她会开心吗?你愿意整日看着一个对你冷眼相待的人?” “你不是曾说过,我魔怔了吗。魔怔的人不会在乎那么多。”徐清的回复依旧没什么语气,好似什么都激不起他强烈的反应,更加衬托出他的走火入魔。 “你这是病态的爱!”元满抓着柱子的手青筋显现,“最后一定会毁了你和她,你要看她香消玉殒?” “我把她看得比我命还重,怎么会让她消失,为了她,我甘愿付出我的生命。” 徐清看着元满斩钉截铁道:“所以我不怕在议事殿出言不逊,无论我是不是笃定自己有无性命之忧。” 握住柱子的手忽然间撤了力道,无力地垂下,仿佛有一股大风把她心间的种种情绪都吹散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你根本不能保证自己的性命,还是做了这些事。” 她喃喃出声,气若游丝,整个人像个一触即碎的娃娃。 连视线也模糊了,徐清的轮廓变成了重影。 元满的喉间和心上仿佛长了刺,痛得令她无法言语。 徐清看着元满的模样,一时无话可说。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徐清想要结束这次探望了:“回去吧。” “和亲的事会变成何样?” “皇上这边不可行,只能从和亲的北疆王子身上下手,让他主动选择别人。” “谁又愿意和亲呢?”元满哑声道,“为何非要和亲?” “姻亲可以缓和并巩固元朝和北疆的关系,元朝和其他周边国家的姻亲史不短,好处显而易见,睦邻友好。只有元朝足够强大,才能无需靠姻亲维护关系,就让其他地方心甘情愿地臣服。不说元朝没有强大到这个地步,单论夺回北疆侵占的三座城池都做不到。” “元朝近几年都遭遇了旱涝之灾,国库入不敷出,无力承担长久的战事,所以此次和谈,包括和亲,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到此,徐清心中终于有了些波动:“要不是废太子,北境将士和百姓何苦遭此一难,自然也无和亲之事。” 元满神色僵了僵:“我不是想要继续打仗的意思。” “我知道。” 徐清的肯定让元满充满了负疚感和罪恶感,她动了动唇,犹如在挣扎着什么,最后艰涩道:“姑父的事情……我知道了。” 徐清忽然用力一握拳,脸色出现了一瞬的凝滞:“你从何得知。” 那日元满把信从徐清箱子里拿出来后,便想知道徐清为何不再回信了,最初以为是发生了丞相一事,可是事发时间与徐清不再拆信回信的时间对不上。等她再了解到那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后,察觉徐正礼受伤残疾恰好发生在徐清不回信之前。 结合丞相府,元满无论如何控制自己不要往那方面去想都不行,那个可怕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