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争执没有意义,若有机会,你亲自问问便知晓。” 心口疼痛的余韵尚未过去,脚踝处的酸痛便持续袭来,都无法让她喘口气。 她想着自己不会去问的,她如何好意思跟人讨论此事。 “在汤池的时候,为何不挟持元长行?挟持他,说不定可以化解……痛……”元满话未说完,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接着便小声地哼哼起来,“为何比早上还痛?” “挟持元长行未见得有用,”徐清继续受伤的动作,回答她后半个问题,“这是正常的,忍着。” “元长行从连城借到了兵马,连城的主事从前便露有二心。谋逆乃大事,也是一个机会,元长行或许只是连城那边的由头,所以元长行约莫没有兵权。” 说到这个话题,元满安静了一些,然而很快又被脚踝的伤痛破坏了,她不得不继续说话。她为了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往往憋着一口气,结果导致整场谈话听下来,元满的呼吸总是断断续续的,还不时伴随着呼痛的哼唧声。 徐清越听越不对劲,他想让元满闭嘴,想快点结束这场推拿按摩,手上的力度不由自主地加大,而元满越痛越不能停止说话。 他们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等元满真的痛得不愿意说话后,她一把掀起被子盖住头。 被子遮掩住了她的声音,徐清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揉了没两下,元满另一只完好的脚便无意识地踩在徐清的膝头上。 小巧白皙的脚与徐清的黑衣形成鲜明对比,圆润的脚趾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 徐清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起来。他强迫自己专心地按着元满的脚踝。 但是他按得有多痛,元满便把这种痛苦通过踩膝盖的方式传递给他。 于是徐清额头的青筋也跟着凸显出来。 徐清觉得今天一整晚对他来说都是历劫,他过得十分煎熬。 等徐清揉完了元满的脚踝,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他连药箱都没顾着收拾,上前两步掀开元满的被子,匆匆说了句别闷着,转身就走。 熟料这时一只手拉住了徐清的衣袖,阻碍了他的步伐。 徐清深吸一口气,回身,一脚踩在塌上,微微俯身,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元满伸出手攥住徐清的衣领,把他拉得更下了一点,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徐清莫名其妙:“我报复你什么?” 元满说话还是有些喘:“不知道,所以想问,我是不是得罪你了?”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银色的月光。徐清的鼻子上隐约有光,元满用手轻轻一擦:“你出汗了。” “受苦的明明是我呀,你怎么出汗了?”她惊奇地问道。 伤痛加上被子蒙着,元满额头上出了细汗,脸颊两侧浮现一抹薄红,嘴唇被她咬得泛着水光,衬得颜色鲜红,眼里则蓄着浅浅的雾气,使质问带了些撒娇和迷离的味道。 鼻子和膝盖上的触感仿佛犹在,而眼前有些不一样的元满让徐清呼吸一滞,相反心却砰砰地跳个不停。 他在心里说了句脏话,无比后悔刚才没有直接走掉,所以他现在犹如脚底生风,干脆地回身离开了。 元满把手缩回被子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元满等了许久,徐清才回来,又是带着一身寒气。 至于为何她知晓时间过去很久,是因为她数数已经数到很大的数字了。 “你出去做什么?”她问。 “探查情况。”徐清又是一样的说辞。 为了堵住她的追问,徐清立马接上:“睡吧。” “你不睡觉吗?” 徐清简短地答道:“不睡。” 元满欲言又止地望着徐清,心想徐清没有被子,自然睡不了,但是让他和自己一起盖一床被子又不现实,肯定说出去的那一刻就会被拒绝。 徐清读懂了元满眼中的犹豫,再次催促道:“快睡。” 好吧,看来她不用开口问了。元满给自己掖好被子,闭上眼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