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了将近一月,裴寂简直人都要憋坏了。 这李二,兀的可恨! 竟然将我这等大儒叫去扫大街,简直是桀纣之举。 裴寂真想效法伯夷叔齐,饿死首阳山不食周栗拉倒! 大不了这俸禄咱不要了,直接回家吃几千亩良田的地租,不比你这几百石俸禄香? 哼!呸! 不过想想,这几百石俸禄虽然塞牙缝都不够…… 这家里的几千亩良田,来日可怎么守的住。 于是这将近一月的时光里,裴寂几番纠结,辗转难眠之后…… 眼看着不能再称病抵赖了,也就捏着鼻子出来扫街了。 但现在……? 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出来的第一天,就赶上了流民营疫病这么好的机会,裴寂简直要笑死。 很快…… 城南大宅! 裴寂,萧瑀。 王景,李天城,崔白鹤,卢长庚,郑太山。 李承乾! 众人齐聚,冠盖云集。 整个院子逐步热闹起来,外加无数舞姬翩翩,琴声袅袅,钟鸣鼎食,看上去越发显赫无比。 当然,之所以看上去显赫无比,除了这群人是真的显赫之外,还有两个原因。 首先……这院子里的舞姬,可都不便宜,个个都是数千贯开外的身价。 第二嘛,就是……气氛! 开心! 愁云惨雾当头,那身份再高也不会显得显赫,反而一股西晋味。 但现在呢? 弹! 冠! 相! 庆! “裴……裴兄,你说的可是真的?” “天呐,萧兄,这是真的吗?!” 王景,崔白鹤,卢长庚……等人,此刻一脸震惊的看着裴寂、萧瑀。 流民营接连出现病患,病症几无二致! 这要是真的…… 天呐,天呐…… 五姓七望,几个当家不敢置信,双眼全部死死的集中在裴寂萧瑀身上。 接着,就见裴寂萧瑀纷纷笑眯眯的点头。 “诸位,正是如此!” “症状想同,还是流民营,这背后……诸位可想而知了!哈哈哈哈哈!” 王景等人,立刻呆住了。 尤其是王景,眼珠子都几乎突出来,两眼仿佛是盯着另一个世界。 这若是真的,那事情可就太刺激了! 越是刺激的事情,世家大族的操作空间就越大。 很快…… 王景双目失神,口中开始喃喃念叨…… “那我等世家若从今日起,开始囤积药材,过些时日岂不……” “岂不就是……”崔白鹤也开始念叨,双眼瞪直。 “岂不就是要……”卢长庚,郑太山也是两眼发直,微微放光。 “岂不就是要发……??” 李天城两眼放光! 紧接着,众人再次齐齐看向裴寂,萧瑀。 “裴兄,萧兄,此事千真万确?这可不兴信口开河啊!” “是裴兄萧兄,这可是我等的头等大事啊!” “嘿嘿……诸位,我们世家大族,利益可是统一的。” 裴寂傲然一笑,“这等大事,又岂会欺瞒诸位?” 整个院子里,顿时寂静下来。 寂静持续了足足有好几十秒。 漫长的时间…… 只能听到外间舞姬,宴会,琴瑟丝竹之声,没有任何人声。 甚至,连人的呼吸声,都莫名其妙的变少了好几道。 最终…… 王景捂住了脸。 身躯颤抖起来。 接着…… 肩膀一抖一抖,整个人逐渐发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奇怪声音。 而同时,不仅仅是王景,周遭的其他几人。 崔白鹤,李天城……等人,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这声音极度压抑,但很快就越来越盛,最后变成了无比畅快,无比肆意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 天助我也! 几乎不需要交流,众人很快商议好了计策。 王景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接着便开口说道, “诸位,如今我等必须尽快行动,立刻行动!” “手中的标准钢无论还有多少,都立刻出售,全数用来吃掉长安附近所有药铺的药材!” 李天城双眼放光,“这些泥腿子吃掉原本属于我等世家的多少官位?今日合该报此怨仇!” 卢长庚眼球里血丝都出来了,“届时我等大赚一笔,管叫这些黔首之徒去死!” 崔白鹤哈哈大笑,须发俱张,“正该如此!” 便在此刻,王景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殿下,不知这手雷、地雷的图纸之事如何了?” 李承乾见这几人兴奋了一通,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长安附近有流民就算了,可这些流民还闹出了疫病…… 这不是个麻烦么?为何这几人如此兴奋? 虽说有的赚,但…… “诸位,孤还是想问问诸位,这疫病之事有什么可开心的?” …… 被李承乾这么一问,王景脸色僵硬了一下。 我擦,好吧…… 这事,一来是给今年多次遭受财政重创的世家回血。 药材风紧,正该暴赚一波! 二来其实也是为了给李二上眼药……不过这事,还真不太好给李承乾这小子解释…… 一瞬间有些后悔,刚才笑的是否有点欠收敛…… 不过就在此时,裴寂笑着开口了。 “殿下,此事的确是会对陛下造成一些压力,但是……” “什么,这事会对父皇造成压力?!” 李承乾脸色顿时就黑了。 见李承乾脸色变黑,裴寂顿时就有些尴尬,我擦这小子原来没想到这里吗,自己还打算从这入手洗地呢…… 不过李承乾,现在意识到了也好。 反正小孩子嘛,自己作为大儒,别说李承乾了,便是汉元帝不也照样忽悠。 咱大儒不就是靠着会说话,能让君王听着开心上位么,嘿嘿…… 于是接着开口,说道…… “公子,这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其实疫病呢,再厉害,也传不到宫中,不会让陛下卧病不是?再说了……” 裴寂凑到李承乾身边,一把搂住李承乾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