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参预料的那般,张济、郭氾一行,刚出了长安,过了霸水,便产生了矛盾,还是不可调和的。
刘协也是个会搞事的人。
天子銮驾在霸陵暂停,刘协便给众人封赏。毕竟诸将都有护驾之功,而刘协本身既没有钱也没有土地,只能封点官安抚众人。
于是张济被封为骠骑将军,假节,开府如三公;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皆封列侯。
之后刘协又封董承为安集将军。
董承是汉灵帝母亲董太后之侄,算是刘协的表叔,再加上手中有兵,自然能脱颖而出。
刘协的封赏大体还算合理,唯一的争议在张济、郭氾二人的封赏上。以大汉惯例,骠骑将军位在车骑将军之上,简单来说,张济被封的官比郭氾的高。
按照实力、地位,不论怎么算,郭氾都在张济之上,理当比张济的官职要高。可是刘协搞小动作习惯了,故意抬升张济,打压郭氾,意图使得二人生隙,于是便出现了张济官比郭氾高的情况。
郭氾见状,立刻不满起来,凭什么他居张济之下,立刻就要嚷嚷起来,还是高硕将他劝住。
“主公,今诸将都支持张济,天子也看重张济,我等此时吵嚷起来,不占上风,为今之计,还是尽快将天子请回高陵,到时候主公就是大将军也做得,又何必在意什么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呢。”
郭氾听了,也只得压制住内心的不满,接了诏命,又请求天子尽快前往高陵。
高陵在霸陵北面,此时众人已经走到了岔路口。张济和一众公卿眼见已经瞒不住郭氾,只得告知郭氾,天子不去高陵,而是前往弘农。
郭氾被涮了一遭,顿时恼怒了起来。
先是让张济比他官高,现在说好了去高陵,突然又不去了,这是把他当傻子一般对待啊。
郭氾出身不好,也没多少文化,当场便闹了起来。
郭氾实力强悍,他若不让天子东归,众人还真没办法,总不能刚出长安便打起来。
刘协现在日夜想着离开三辅,怎么可能再去高陵,眼见郭氾不从,便亲自劝说道:“朕遭遇艰难,身在长安,感怀宗庙灵爽,无日不为之叹息。天下未定,厥心不改。如今得以东移,望远若近,视险如夷。之所以前往弘农,不过是弘农接近郊庙,还望郭卿理解朕心,请勿怀疑。”
刘协说得言辞恳切,郭氾差点都被说服了。
不过郭氾也清楚,若天子到了弘农,便与他没了干系,这是他万不能接受的,可此时此刻,他也不便直接强迫刘协,只得说道:“天子,今屯部未定,又缺衣少食,不宜向东行军太远。”
张济听了,立刻说道:“我今有粮十万石,足以支应。”
郭氾听了,立刻怒了,恶狠狠地说道:“你有十万石粮,能供应我军吗?”
张济语塞。
张济当然不可能白白将粮食给郭氾。实际上就是朝廷官员和天子卫士,张济也是根据各人官职大小,分别给予饮食,不曾多给一分。至于其他军队普通士兵的死活,他根本不管。
郭氾见张济不说话,又劝道:“天子,三辅百姓,思君若渴,天子万不可轻易离开。”
郭氾刚说完,曹晞突然怒斥道:“郭氾,真乃庸人贱夫之见,汝为国上将,今天子有命,何须留之?”
曹晞大胜斥责,吓了郭氾一跳,可眼看曹晞不过一女流,也敢骂她,顿时恼怒道:“皇后,你这是羞辱郭氾吗?难道皇后视郭氾手中兵马于无物?”
曹晞根本不顾郭氾的怒目,横眉冷对。
“郭氾,汝有兵马,我兄亦有兵马,我何惧之。今日你要么杀了我和陛下()
,要么听从陛下之命。否则从今日开始,我和陛下一同绝食,看你郭氾敢不敢弑君杀后?”
曹晞的强硬,超出郭氾的想象。
刘协也有些愣神,不过今日他倒是反应极快,立刻说道:“祖宗陵墓都在洛阳,灵怀皇后的陵墓修好后,朕未曾去看过一次。朕梦想东归,夜以继日,难道郭卿真的要将朕留在三辅。这一次,朕宁死不愿意。”
眼看帝后二人如此强硬,郭氾一时也犯了难,总不能真的攻击天子吧。郭氾再是凶悍,一时也没有那个胆子,更没那个实力。
局面一时僵持不下,郭氾只得最后退让,对刘协说道:“天子,这荒郊野外的,搞不好李傕贼子还有可能攻来,倒不如咱们先在附近寻个城池驻扎,到时再从长计议。”
杨彪见状,知道这是郭氾最大的退让,便提议众人先到达新丰,再作计较。
正在这时,忽然西面传来消息,有李傕军追来。原来李傕的侄子李暹对于李傕签了一个城下之盟颇为不忿,更不甘心天子西去。再加上一些三辅本地世家也不愿意天子离开长安,不断地撺掇李暹。
于是李暹一怒之下,竟然瞒着李傕,带人向东企图追回天子。
众人听得李傕军追来,还以为是李傕反悔,顿时惊慌。
这时杨彪便提议,众人一分为二,一路护着天子赶往新丰,一路则断后退敌。
这个主意本来没问题,可是谁也不愿断后,尤其是郭氾,一听让他断后直接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