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循先王之道,难道先王能预测未来吗?能了解我们所遇到的问题吗?先王之时,没有宦官乱政,没有世族弄权,没有豪强害民,亦没有这么多天灾人祸,若是先王来到今日,怕是也会束手无策吧!” 卢植看着曹昂,没有斥责。 曹昂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出于对卢植的了解。否则光是他质疑先王这几句话,就能被打成异类,身败名裂。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我觉得,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该做的事,前人的经验未必适合我们。读书是为了致用,只要保持仁义大道、心道不变,治国之术,可因时、因势而利导之。” 卢植听了,过后笑道:“你的想法里,有今文派的内容啊,还有法家的思想。” 曹昂也笑道:“可现实就是,我是儒家古文派的弟子啊,而且我不喜欢严刑峻法,附庸天子,也不喜欢谶纬之学。” “那你可是两头不讨好!” “我何必讨好他们,我自成一派即可!” 卢植看着徒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是想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那也未必不可知。今日我等法先王之道,可先王又法何人之道?既有今之先王,那至未来,我等未必不是未来之先王。” 卢植没想到徒弟有这么大的志向,不是法先王,而是做先王。 这时曹昂又言道:“不仅我可以做先王,老师亦可做先王。” 卢植摆手道:“我可做不了。” “怎么不可以!” 曹昂一本正经道:“老师名著海内,学为儒宗,士之楷模,国之桢干。今日之学者,不管今文、古文,不过是在前人划出的小道上行走,老师又如何不能跳出小道,另辟蹊径。当世之上,若论学以致用之大成者,非老师莫属,老师不想整合今文、古文以及各家思想,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真正的形成一个适合天下,能拯万民的大道吗?” 卢植,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