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召南。”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同时天上掉下雨滴。被墨水喷洒的阴影袭上心头,白召南连忙用手去挡。下一秒,他已置身于阴凉的林荫道上,雨水击打着叶片,令那层层叠叠的繁茂枝叶更加青翠欲滴,连柏油路也浸润成绿色似的。一把伞悬在他的头顶,是一把透明的伞。白召南觉得自己也变得透明了。 再看看旁边站着的这个人。 白召南吃惊。为什么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他自己?那我又是谁?难道我已经消散在这幽篁之狱了吗?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捂那只并不痛的眼睛,果然,自己完全丧失了感觉。 “你是谁?” 面前这位气色好得不能再好的少年拉开衣袖,给白召南看他的印记,以此表明自己的身份。 白召南的反应变得迟钝,他也跟着拉开衣袖,那里果然留着为徐行烙下的印,一模一样。他忽然忘记了自己来到此地所为何事。 “跟我走吧。”少年含着笑意转身往回走,没有等待还在发呆的白召南。雨水很快打湿他的头发和身体。那只凤凰之眼源源不断的流出透明液体。 “你不是要找徐行吗?那你只有求我了。” 雨中艰难行走的白召南宛如一颗被抛弃的蘑菇,努力破开风雨,追寻心中的理想之地。 徐行正在和两个男孩子踢足球。跟在她身后的女孩是燕珊珊。白召南呆呆地站在另一个白召南身边,眼见那只足球以告诉向他的面门砸过来。白召南想起和徐行的第一次相遇。那次见面,确实没有给他留下多余的记忆,不过那个人给他的独特感觉隐隐藏在心中。 她是特别的。一直都是。 被足球击中会怎样呢?白召南呆呆地站在原地,思考着这件事。不过他的思维变得迟缓,脑海里只剩下问题,不能继续思考答案。就在足球碰到他鼻尖的千钧一发之际,他被代替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站在前面的成了他,站在后侧方的是自己的另一个身体。 被砸的白召南倒在地上,鼻孔流血,坐起来时,徐行和燕珊珊刚好跑过来,两人一左一右蹲在白召南身边,询问他的伤势。 “你怎么样?”燕珊珊说。 “你怎么样?”徐行也说。 几乎是在同时,一样的音色。白召南看见燕珊珊耳后的绿眼乌鸦痕迹变成了一支飞镖,从徐行卧室的一边朝自己的凤凰之眼刺过来。他被刺中了,眼睛流出了绿色的鲜血,苦瓜汁一般。他看见过徐行喝过这种东西,徐行也逼着自己喝过这些东西。 燕珊珊忽然不存在了。刚才踢球的两个男生也不见了。其他人如纸片一样在视线顾及不到的地方若隐若现。 徐行抱着地上的白召南放声大哭,“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白召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才看见你太开心了,所以没注意到把球朝你踢过来了。你还疼吗?” “我不疼。”白召南安抚她说。那只手摸着徐行的后脑勺。两个人像常见的那些情侣,看起来十分恩爱,实际上年幼的心里或许根本不懂爱是什么,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疼痛转移到站着的白召南身上。他看到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直到那位白召南提起他,徐行的注意力落在他身上才又恢复正常。 “这是谁?”徐行看了站着的人一眼,立马又钻进白召南怀里,“白召南,你怎么会来找我?我好开心啊!”徐行恨不得黏在对方怀里。 明明是一样的脸,你说不认识?你喊着我的名字,你说不认识这张脸?白召南的凤凰之眼看到另一个自己瞳仁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的这张脸长着一张钢铁拼凑的潦草的样子。 白召南伸手抓住地上的这个男生,一边试图探晓对方的秘密,一边想要通过暴力方式引起徐行的注意。对方的身体里和他现在一模一样,是笨拙的顽石。白召南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他那只要砸向白召南的脸的拳头被徐行轻轻松松的挡下了。 “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蠢货?脑袋里全是石头。” 徐行平静地继续她的警告,“不可以在我面前打架。白召南,我们去上课。” “站住!”白召南拉住徐行的发尾,把这个人给拖了回来,挡在两人中间。他需要在徐行的世界里创造存在感。“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也叫白召南,他也是白召南。你明白吗?” 白召南在徐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和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他痴痴的看着徐行,用凤凰之眼看到徐行的秘密。 白召南,你这个疯子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是被抓过来的?我早就感觉到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活该啊!当初那么欺负我,遭到报应了吧?你求我,我也不会救你出去。你和梁夏不一样,我不会救你出去,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