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召南感受到异物的入侵,浑身上下的血管被灌进了肮脏的河水似的,堆了许多天的垃圾沤出来的臭味源源不断的闯进鼻腔之中。他的理智正在接受挑战。他也感觉到徐行正在利用自己胳膊上那块印记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掌控。 这是身为公主殿下对不听话的奴隶的惩罚。 “你真的是徐行吗?”白召南忍受着身体的痛苦,抬头看着徐行笑道。 “不是的话,你会对我怎么样?” 两人正在无声的对峙当中,朝砚觉得自己站在此地异常多余。屋顶外成片的乌鸦盘旋振翅的声音惊的朝砚浑身一颤,双手一抖从背后抓住了徐行的两只胳膊,双腿差点瘫软下去。 “你别碰他。”白召南对朝砚这么一吼,朝砚立马松开了手,呆呆地看着白召南,又看看徐行,委委屈屈说不出话来。 白召南忽然一声惨叫,跪倒在地。屋外的乌鸦受到某种讯号,纷纷撞破玻璃屋顶,直冲徐行而来。这时的朝砚了解了一个新世界的运行规则似的,从容且自信地脱下外套将徐行的脑袋罩起来,用身体护着她不受乌鸦的伤害。 眼看冲在前方的第一只乌鸦浑身燃烧起火,凶巴巴啄向朝砚的脑袋,分布在房间里各处的影子在转瞬间化作乌鸦的形状与那群宠物鸟面对面相撞。火光点点散灭,滴滴带着彩虹味的雨水从头顶落下来,朝砚感受到极致的寒冷,身体控制不住的瘫软下去。 脚下的水越积越多。徐行也感受到寒冷。雨滴从下往上漂移,在空中凝结成雪花,再落下来。徐行抬起手臂,想让那雪花落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看看这美丽的东西到底有什么魅力。 一把纸扇率先接住了这片雪花。徐行看着那雪花变成融化成水,十分不解这东西到底有什么杀伤力。 “梁夏。” 梁夏看着徐行紧紧抱着朝砚,而另一边是正在忍受着痛苦的白召南,犹豫不决。这时,老先生也赶到了。他首先看了看教堂被破坏的程度,皱起眉头。徐行心虚的低下头,听见老先生敲了白召南的脑袋一下,疼得他大叫。 “梁夏,你送小白回家,我送他俩回去。” “是!” “梁夏你什么时候站在他们那边了?”徐行问。 “我有选择的权力。”梁夏头也没回,动作粗鲁的架起白召南离开教堂。 “吓到你们了吧?放心,我会补偿。”老先生的手覆在朝砚的额头,停留了一会儿,笑着安慰徐行,“没事儿,他睡着了。门口有车,帮我开一下门,好吗?” “你让朝砚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吗?”徐行不得不听从老先生的安排。她还不清楚这个人的立场。 “没有。”老先生背着朝,显然有些吃力,短短的两个字说完深深地喘着气。“只是帮他重新梳理了事情发生的逻辑,按照你们的方式。” 梁夏和白召南还在门口等着,看着老先生将徐行和朝砚两人安置在车上,目送车子远去。 “他说,‘按照你们的方式’,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是‘他们’?”白召南似在自言自语。 “什么意思?”梁夏问。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徐行和朝砚是一类人。可他明明知道徐行是什么样的身份,怎么会说‘你们的方式’?朝砚确实没有问题,那就是徐行有问题。她已经觉醒了,只是觉醒的时机,很可疑。不该是这样的。徐行到底……是单纯的徐行吗?” “你也觉得徐行有问题?”梁夏恍然大悟,连忙在脑海中思索有关徐行的一切不同之处。“她以前可没有把属于我们这类人的本领运用的炉火纯青,而且我仔细勘察过了,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学习,还有练习这些东西。还有,你想,如果一个普通人,就算学习了,只要随便学学就能打得过你,那我们还有什么优势呢?根本不可能,对吧?” 一通话说得白召南眉头紧皱,恨不能揍这个缺情商的柔弱小子一顿。不过,梁夏说得很对。另外一方面,是徐行最近表现出来的性格问题。她什么时候舍得动手伤害别人了?徐行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老先生先将朝砚送回了家。朝砚的家极其气派,从大门口到主屋的门,开车足足需要十五分钟。一路上栽种着百年梧桐树,草坪上点缀着彩色小灯。在这空气湿润的阴天,仍然弥散着清甜不腻的花香味。 “你对这里很熟悉。”徐行觉得这正是老先生的厉害之处。他在人类世界里过着普通的小医师生活,结交的朋友是声名显赫之人,他也能在另一个不为人类所知的世界里作为位高权重者存在着。 “朝砚的父亲曾经是我的学生。”老先生一路上没有说多余的话。雨势从离开朝砚家时就慢慢变大,等到了徐行的家门口,街道几乎变成了一条水势迅猛的河。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