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了被子的阎鹤:“……” 他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迟疑道:“不算什么大的恶事……” 电话那头的弘晖凝重道:“那小鬼长什么样?” 阎鹤:“少年模样,看上去年岁不大,不像旁的恶鬼一样血淋淋。” 弘晖沉吟了片刻:“瞧得出是什么鬼吗?” 吊死鬼会吐舌翻眼,饿死鬼则是躯干枯槁肚腹鼓胀,一般常见的鬼都会有些特征辨别。 阎鹤想到昨晚蜷缩在他床上睡得香甜的小鬼,神情有些古怪道:“瞧不出。” 弘晖想了好一阵,他叹了叹气道:“我学艺不精,不能像师父一样替你算出那小鬼到底是什么鬼。” “我这几天替你联系一下师父,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若是联系上师父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你这几日得多多留心那东西,最好能看出那东西是什么来历的鬼,这样也好有法子应对。” 阎鹤应了一声,他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指节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似乎在沉思着那小鬼究竟是什么鬼。 ——— 郊区的墓地林子里,吃饱喝足的小鬼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坐在树干上,揉了揉鼻子,小声嘟囔了句:“谁在背后说我……” 可思来想去,慕白又觉得没谁会惦记着他,除了同他一直交好的水鬼阿生。 他原 本是个乾帝年间早些年进京赶考的小秀才,谁知在途中遇到水患,又在水患中稀里糊涂丢了性命,醒来后就变成了个小鬼游荡在世间。 他临死前还迷迷糊糊想着他还没有给他娘挣个风风光光的诰命夫人呢,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鬼就是阿生。 可阿生作为水鬼,一贯比他这个压床的小鬼厉害,同他这样白日只能躲在阴气重墓园里的小鬼不一样。 阿生经常会出去干一票大的,捞个一年半载的香火回来,顺道接济一些香火给他,这些年他才没有饿死。 树上的慕白稍稍向后仰,他坐在树干上晃着腿,兴致勃勃地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多少时辰到晚上。 小鬼望着远处的某个方向,头一次如此期盼太阳落下山。 天一黑,他又能吃上饭了。 想起昨晚暖融融的饱腹感,慕白就馋得厉害。 太舒服了。 吸□□神气的感觉仿佛是冬天冻僵的四肢百骸浸泡在热汤中,舒服得几乎让人喟叹。 他昨晚饿坏了,吃得又快又急,几乎是囫囵吞枣地往喉咙里咽精神气,都没来得及好好尝尝味道。 今晚得好好尝一尝才行! 几个小时后。 当太阳最后一缕光线被地平线吞噬,城市陆续亮起路灯。 独栋别墅的窗台上,慕白熟练地一溜烟翻进客厅。 他今晚要比昨晚来得早,翻窗下来的时候还被一个圆头圆脑的东西吓了一跳。 慕白好奇又谨慎地站在沙发上,他望着地面上圆头圆脑的东西自动清理地面上的垃圾,然后嗡嗡地从客厅驶向卧室。 他有些心痒难耐,偷偷伸手摸了摸那嗡嗡到处跑的东西,但没过多久,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哗哗的水声吸引。 那是浴室方向传来的流水声。 慕白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如同昨天一样飘进卧室,在卧室里勤勤恳恳铺好床,然后开始等待新目标从浴室出来。 刚开始他还很耐心等着,但他实在是馋得厉害,内心又期盼着新目标早点洗完澡上床睡觉,于是老忍不住偷偷去看浴室里的情况。 到了后面,慕白索性偷偷溜到浴室玻璃门上,眼睛亮晶晶地等着浴室里的新目标洗澡。 黑金大理石地砖的浴室很宽敞,雾气缭绕,内嵌式淋浴花洒下站着一个身形极高的男人,宽肩窄腰,肤色苍白,肌肉线条流畅紧实。 阎鹤站在淋浴水流下闭着眼,胸膛稍稍起伏,额发向后捋了几把,露出一副极好的面容,眉弓骨走势完美,鼻梁挺直。 浴室里满是缭绕的雾气,他闭着眼摁了摁黑色按钮触控,顶头喷淋的花洒水流顿然停止。 阎鹤捋了捋湿漉的额发,他洗完澡一抬头,就看见一整天没出现的小鬼眼睛亮晶晶地趴在浴室的门上望着他。 光明正大,一点都不偷偷摸摸地望着他。 阎鹤:“……” 他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伸手拿浴巾围住了下面。 玻璃门上的小鬼一低头,然后嘶了一声,惊叹咂舌说:“好大啊……” 跟变异的大萝卜一样。 小鬼的惊叹嘀咕声一点都不小,隔着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