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旌第二天去探班时, 柳苇正赶着清晨不太大的太阳坐在花坛边扭头四十五度做沉思状,为什么做这个动作她不懂,只知道是摄像组组长让做的, 人家现在就趴在她不远处在努力的拍她,所以她也不好说这个镜头有什么意义。
幸好,清晨的太阳很快就移走了,接下来是她自由发挥的时间!
副导对拍摄基本是毫无要求, 只是把大纲情节给她,对她说的话也有点过于专业以致于她有点听不懂。
副导翻着拍摄计划说:“昨天只拍了三个镜,时间有点少了, 今天最好能拍五个镜, 这样明天梁导回来的时候我们只欠一到两个镜也说得过去了。”
柳苇假装她懂了的点头:“明白了。”
副导又翻大纲,说:“今天我们上午再拍两个军训的画面, 下午就借个宠物医院拍医院的画面。”
柳苇:“啊,医院还能假?他们不做生意了?”
副导再看看分镜本,想了想说:“这样,看宠物医院能不能找到, 要是今天下午就能借到,就去拍你进医院的画面,要是借不到,那就先拍医院内景,就是你牵着狗去医院的场面。”
柳苇:“那是不是要让人把狗送来?”
副导:“现在不用急, 下午要用的时候再让你的助理把狗带来就行了。那就这样, 我们这就开始吧。”
其实现在这个电影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她也不知道, 只能在心底不停的说“大家不是很认真吗”
“梁导肯定不会坑人的”
“这是她们公司自己的电影肯定不会是水货”
“虽然现在她不懂在拍什么,但肯定拍出来就不一样了!”
依靠着不停的自我洗脑,她才能坚持继续相信这个剧组能把电影拍出来。
陆北旌是在梁天南的陪伴下走过来的, 一来就看到柳苇坐在花坛上,面前摆着一个他的立牌,工作人员正围在她身边忙碌着。
陆北旌:“……”
他可没听说过是用他的立牌给柳苇借位的。
这还是特意从公司拿的吧。
梁平这家伙!
陆北旌就是有一点别扭,但很快就自己消化了。他这个人都是公司的,立牌还不是随便公司用?这一批立牌还是他当时特意去拍照制作的。梁平挑这个应该是因为这个造价最高,质量最好,最新。
立牌身上还有工作人员开玩笑贴了个纸条:男主角。
工作人员绕来绕去时要经过都会说一句:“男主角让一让。”
“男主角,你有点挡路。”
柳苇一边补妆一边笑,仰着脖子给化妆师上粉。
补好了妆,化妆师就先走了。跟着离开的是道具,也就是负责摆好男主角的人,留下来的是摄像组和收音组。
副导一本正经的坐在导演椅上。
摄像组组长亲自盯她的镜头。
一个摄像组的男组员,个高腿长,拿着一张红纸,站在立牌旁边,把红纸放在立牌男主角的眼睛的位置。
那是她的目光的落点——她要保持着斜视拍完这个镜头。
刚才她就是斜着拍完无声镜头的。
她怀疑摄像组组长是氛围组的,很追求氛围,让她斜眼看人已经很久了,凡是由他掌镜的镜头,她就没正眼看过男主角。
柳苇歪着头,保持着斜向上走的视线,看向陆北旌的立牌。
这个立牌已经看了好几天了,整个剧组都熟到亲切的喊它是男主角了。
她怀疑工作人员对立牌真的很有感情了,收器材时都记得喊“把男主角搬回去”。
这种情况,再看陆北旌的立牌很难不笑。
但她的笑法也受到了摄像组组长的指点,他要她笑的时候睁着眼睛。
柳苇:“为什么?”
摄像组组长:“一笑眼睛就眯起来了,眼睛就变小了,就不好看了。睁着眼睛笑,嘴角翘起,脸部肌肉向上提升,眼睛千万不要眯起来,这样笑才是最好看的。”
柳苇:“……”
所以她现在一笑就是睁眼睛。
她睁着眼睛笑,望向立牌。
这个没有开始,副导不喊,还让她拿了瓶水,让她自己想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
她先伸了个懒腰,坐在花坛边伸直双腿,腿上还有道具组尽职尽责包好的石膏,这个石膏壳子是上下两半的,用的时候就合上,系上绷带,演完了就解下来,道具组收走,下一次接着用。
她说:“教官,你给我说说你当兵时的事吧。”
“就随便聊聊,这还保密啊。”
“我?我没什么啊。”
“我爸妈就我一个,没有兄弟姐妹。”
“不寂寞啊,从小就上学嘛,同学很多的。”
“你也是独生子?不会是有很多姐妹的独生子吧?”
“真就你一个啊?”
“哦,这个啊,那伯母现在身体还好吗?”
“那就好。”
女主角又在给男主加人设了。
副导多多少少知道为什么梁导和编剧需要去闭关写剧本了,就是因为女主角演得太顺,把男主角给丰富得太过头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