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接收的大学,更别提清北。
他发现不但前途没有了,他的名声也没有了。
以前对他赞不决口的老师不接受他再回到教室读书,认为他会影响其他学生备考。
“你先安心在家里休息,复习的事可以等等再说。”
以前对他热情百倍的招生老师也改了口。
“我们听说了一些事,对于你的推荐资格,我们校党委经过研究,觉得需要再考虑考虑。你也可以考虑其他院校。”
他明明是受害者!
他是无辜的啊!
在这个时候,他的父亲因为失去工作,不得不去跑运输,在过度劳累下,脑溢血晕倒在汽车里,虽然没有出严重的车祸,但醒过来后的父亲却永远也无法再站起来了。
他的母亲也不得不放弃全日制的工作,改为做一些时间更灵活,但劳动价值更低的劳力工作,为了照顾他的父亲。
家庭收入降低后,再谈什么理想,似乎都过于奢侈了。
可是好学生很难接受。因为家庭的灾难好像都是因为他造成的。
——但这真的是我的错吗!!
他不能上大学了,因为不知道其他大学有没有听说他吸*的事,哪怕他拿着那个同学的判决书去解释也没用。
害他的同学已经受了审判。
他却并没有因此得到救赎。
好学生就此失足,四处流浪,打架斗殴。而且因为他有*瘾的事是记录在案的,虽然是受陷害,但是一起打架的人进了派出所,只有他被重点审查,仿佛污点洗不掉一样。
而且,一旦发现了吸*、贩*分子,或是有线报有情况,他都会被派出所当做相关关系人叫过去调查。
因为这些人都是有联系的,虽然他当年是被陷害的,但有*瘾是真的,万一他还有情况呢?万一他知道点什么呢?
验尿、验头发也都是常事了,好学生每回跟着一个警察去医院拿着小杯水接尿验尿,都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被踩到地上了。
他好像滑进了一个深渊里,越来越深,爬不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至少他犯的事不比别人更严重,为什么别人都能过得好好的,就他越来越糟呢?
这个案件是一个真实案件,其中所有的人名、地名都进行了加工。
陆北旌当时读到原始资料时,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做为一个禁*电视剧,其中真实的部分总会让人感到胆寒,因为*品竟然离我们这么近。而生活却没有电视剧那么友善。
这个故事中的原型在电视剧筹备时已经四十岁了,他的人生已经过去了大半。在电视剧取材找到他时,得知他当时的情况更加糟糕。
发生那件事时他才十七岁,还是花一样的年纪。事情发生后,他的父母离了婚,但谁都不要他。父母各自再婚后,也很快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而他当时从医院里戒*出来后就已经满十八岁了,虽然法律规定年满十八岁的青少年人,假如没有生活来源,父母仍需要支付一定的扶养费,但他并没有去告父母。
他说:“我这个火坑,干嘛还害别人呢?他们离了我能过好日子就行。”
他也确实堕落过,被收容教育过,小偷小摸进过拘留所,还差一点因为街头斗殴持械伤人真的进去吃牢饭。
唯一最值得让人高兴的是,他没有再去碰那个东西。
他说:“我也想过,要不要吸死算了。不都说这东西吸起来爽嘛,我也想爽一把。”
陆北旌当时问他,那为什么不吸呢。
他大笑着说:“因为没钱啊!哈哈哈!我他**饭都吃不起了,哪还有钱吸这个!我睡公厕睡了两年你知道吗!”
夏天就睡街上,睡公园,睡公厕,冬天就睡自助提款机,或是公共电话亭里。
“火车站、汽车站也睡过,就是那边小偷多,拉帮结派的也多,不是他们一个村的容易挨打。”
没有工作,没有住所,没有钱,他衣食无着,每天胡混着过日子。
后来国家大力打击非法团伙。
他说:“算是救了我吧,不然我早晚进去。”
没了歪路子,他只能脚踏实地的干活。
扫大街、捡瓶子、捡纸壳子,从捡垃圾开始,他慢慢的有了一点点收入。后来买了一辆二手三轮,继续收垃圾。
陆北旌去见他,学习如何扮演他的时候,他已经承包了两个小区的垃圾,买了房,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孩子。
可是这次取材并不开心。
他在最后说:“你演我啊,演什么?能给人什么教训?”他想笑,却泪流满面。
他拍着桌子,跺着脚哭喊:“别相信人!他***谁给你递水谁就是不安好心!!父母也别信!谁都别信!!”
但是电视剧是有教育目的的,要倡导社会中善良的那一部分,放大善良,才能抑制邪恶。
所以编剧改了很多。于是,他有了一对对他不离不弃的父母,虽然仍然有不幸降临,但一家人始终在一起。
陆北旌在当时觉得这样很不好。
陆北旌:“太理想化了。这就不是他的故事了,他的痛苦没人知道,现在连以他为原型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