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御史的官邸位于京城的钱市胡同,赵庆在钱市胡同的入口停下了马车,走进了宽敞的钱市大街。 他走在钱市胡同里,终于明白漕运御史为什么是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官职之一了。 京城有不少会馆,大致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同乡官员和科举之士居住聚会的地方,又被叫做试馆。 各个州府的举人来到京城参加科举考试,大多都会来到试馆投奔同乡,在试馆里居住。 第二种是商人建造的行帮会馆,聚拢着各个州府的商人,遇到了麻烦,同乡商人之间也有个照应。 漕运御史官邸的门前,不是其他官员的官邸,是一排商人会馆。 赵庆站在漕运御史官邸门口,随意打量的几眼,看到了扬州盐商、徽商、晋商等极为有名的商帮。 甚至还要远在岭南的潮州帮,都在漕运御史官邸对面修建了会馆。 漕运御史官邸门前最多的廊院,除了各地豪商修建的会馆以外,还有很多茶馆。 平时在地方州府只手遮天的豪商们,全都坐在茶馆里望着漕运御史的官邸,身边的仆役拿着各种礼品,等着进去拜访漕运御史。 每天过来拜访漕运御史的豪商很多,能够进去的人却很少。 豪商有再多的银子,与地方官府有再多的关系,也得老老实实在门口排队。 赵庆看着漕运御史门前围了一堆豪商,全都是穿着五彩洒线圆领袍,手里拿着各种礼品,排队拜访漕运御史。 赵庆直接走了过去,抬脚就朝着东门走了过去,越过了很多排在前面的豪商。 赵庆的行为,引来了豪商的不满。 “你这个读书人懂不懂礼数,想要拜访漕运御史得排队,还不赶紧去后面站着。” “瞧他那身上的穿着,只是小门小户出身,哪里懂得拜访漕运御史的规矩。” “就你那穷酸样子还想拜访漕运御史,这辈子都别想了,肯定要被管家直接乱棍打出去。” 赵庆没有排队就走到了东门门口,引起了很多豪商的不满,想要吩咐手底下的仆役,冲过去殴打一顿了。 豪商们平时在地方州府欺行霸市,到了漕运御史的官邸门前就老实巴交了起来,不敢做出任何有失礼数的行为,免得被管家赶走。 豪商们站在门口看戏,等着看寒酸的赵庆被管家赶出去,到时候就可以让手底下的仆役一拥而上,教训他一顿了。 漕运御史的官邸东门比起普通官员的官邸东门要宽敞很多,门口搭了一个凉棚,管家坐在凉棚里记录着豪商的姓名籍贯,送出了哪些礼品。 等到晚上,把礼单交给老夫人,是留下礼品还是把礼品送回去,全都由老夫人做主。 不过,管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记录各种礼单,早就麻木了,今天却记录得格外认真。 因为公子回来了,只要公子在京城的宅子里住着,老夫人多半会把礼单交给公子来处置。 管家想着让自己的儿子以后接替位置,等到公子掌管家里的产业以后,继续做一名管家。 每逢辛稼轩来到京城里,官邸里的管家和管事们做事都格外谨慎小心,生怕招到了公子的不满。 管家看见赵庆走了过来,打量了几眼,身上衣着只是普通的绢布,看来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读书人。 管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家老爷不是谁都能拜访,你要是有事来找我家老爷,先去后面等着。哪天轮到你了,再过来拜访。” 豪商们果然听到了他们所预料的话,为了发泄自己等在门口没能进去的怨气,直接挖苦嘲讽了起来。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就你那穷酸样还想进去拜访漕运御史,想疯了心。” “瞧他那样子,肯定是从乡下来的臭穷酸,哪里懂得漕运御史家里的规矩。” “管家的意思很明显了,没有直接拒绝他,那是因为他是个读书人,留了几分面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拜访漕运御史了。” 赵庆拱了拱手说道:“学生名叫赵庆,是辛稼轩便请的钱粮师爷,还请管家进去代为通传一声。” “扑通!” 管家听到钱粮师爷几个字,没有坐稳,直接从长条板凳摔了下去。 管家赶紧站了起来,脑门上已经出现了冷汗,伸出袖子擦了擦汗水,满脸的堆笑:“先生在这里稍作歇息,不,先生快请坐,小人这就安排宅子里的下人赶紧上茶。” 豪商们在地方州府全都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门口还不缺乏扬州盐商、徽商等生意做遍全天下的大豪商,看到管家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