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胆敢做出火烧小汴京粮仓的恶行,身后有着宰相站台,都没有任何用处。 李义府都不敢干出火烧粮仓的恶行来,底下的地方官员胆敢干出来,主谋是他的亲弟弟,都会亲自送到大牢里,以求得到永熙皇帝的宽恕,不要牵连到他的身上。 赵庆听到辛稼轩说出一句地方官员不敢,那是因为站得足够高。 在权贵看来,早就拥有了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没必要为了一个粮仓损失了一代代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赵庆在底层很多年,深知底层官吏的心思,绝对不会放过了油水最足的粮仓。 恐怕粮仓里的粮食,早就被地方官员倒卖了一部分,等到每年运到朝廷的时候,直接拿出粮船翻船了的借口。 掩盖粮食被倒卖了,不会有任何一名地方官员遭到朝廷的彻查,押到京城里开刀问斩。 赵庆直接挑明了地方官府的行为:“京城里的权贵不会为了粮仓里的粮食,犯下抄家灭族的大罪,地方的官员可就不一定了,这可是一笔难以想象的金银,可以用粮船翻船的借口掩盖过去,没有官员在意所谓的抄家。” 辛稼轩听到赵庆的说法,放在过去不会相信,认为赵庆肯定是在虚张声势,在东翁面前邀功。 不过,赵庆接二连三预料到了可能碰到的情况,在辛稼轩的心里留下了足够的信任。 辛稼轩心里不免怀疑了起来,认为赵庆说的这番话,有可能是事实。 辛稼轩问道:“每年都会有巡仓御史过来查看粮仓里的粮食,地方府县的官员每一次上报的数额,往往都是与巡城御史查抄出来的数额一样,没有出现任何粮食的空缺,这又是什么原因。” 赵庆说道:“每年过来巡视地方粮仓的官员,是旧党官员?还是新党官员?” 辛稼轩听到这句话,沉默着不说话了,明白了赵庆的意思。 每年派遣过来的巡仓御史,多半是与地方官员同流合污了。 只要地方官员从大户的手里借了一批粮食,存放在粮仓里,暂时应付过去。 又给每年过来巡视的巡仓御史一笔银子,足够做到上下欺瞒,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粮仓里的粮食被倒卖了。 等到巡城御史离开以后,没过多久,就要把粮仓里的粮食运到京城里了。 地方的大户可以把粮食运回家,欠缺的粮食,借用粮船翻船的借口填补了缺口。 辛稼轩等不及了,直接抄起了文士剑,迈步朝着外面走去:“本官现在就要去一趟粮仓,倒是要看看地方的官员,有什么手段来掩盖过去。” 赵庆看着一心为国的辛稼轩,直接准备前往粮仓,顿时就着急了。 赵庆赶紧走过去,伸出手拉住了辛稼轩,拦住了他:“东翁不能过于着急,真要是揭开了倒卖粮食的贪赃枉法,恐怕咱们俩人不可能活着离开小汴京了。” 辛稼轩不当回事的说道:“小汴京的官员还能反了天不成,胆敢调集兵马来围攻本官。” 赵庆伸出手,朝着天上指了指:“地方兵权在节度使的手里,地方官府没有权利调动县里的兵马,节度使却是可以。” 辛稼轩听到一句节度使,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 赵庆点了点头:“就像东翁猜测的那样,倒卖粮仓里的粮食不可能只有小汴京县衙里的官员,恐怕一直到燕蓟府的府衙,甚至是刺史、节度使、按察使都参与其中了。” 辛稼轩刚想说一句不可能,还没说出口,再次闭嘴不说话了。 漕运河道每年运送到京城里的粮食,一年比一年少,到了如今甚至是形成了数百万两银子的亏空。 这么庞大的一笔数额,肯定牵扯出了庞大的官员利益。 县衙和府衙吃不下去,只有可能是州里的封疆大吏才能吃下这么多的银子。 辛稼轩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咱们这一回只能眼睁睁看着粮仓里的粮食被倒卖,不能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了。” 辛稼轩说到这里,越想越是憋屈,很快出现了满腔的怒火。 辛稼轩直接拔出了文士剑,对着红木半月桌劈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红木半月桌被劈成了两半。 赵庆知道辛稼轩是一心为国,眼睁睁看着贪官污吏在眼前贪赃枉法,却无能为力。 赵庆说道:“东翁不用着急,咱们这一趟过来,就是为了推行火耗归公的新政。刚好利用地方官员倒卖粮食这件事来做文章,在小汴京推行了火耗归公,交给陕王一份满意的政绩。” 这份政绩不是给陕王看,拿给永熙皇帝看,新党官员与过去不一样了,可以在旧党官员的打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