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简没说话,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给钱吗?” “什么?”他皱眉。 “你就算打的也得给钱吧?难不成要我白送?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你……” 胸口剧烈起伏一下,陆知简像是努力抑制了一下情绪,一口牙齿都咬出了咯吱声,“给!” 殷澜心满意足地打开车门:“上车,去哪儿?” 少年一矮身钻进了车里,反手抓起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头一低一缩,整个人已经缩进了卫衣里面,只露出鼻梁:“先开。” “……”殷澜瞄了一眼他这深沉的样子,也不多问,“行。” 话音刚落,车子瞬间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飙了出去,陆知简一秒破防,强大的后座力将他紧紧摁在了椅子上,他十指下意识抠紧了座椅,神色紧绷。 这女人,开车这么野的吗?! 车子疾驰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样的速度,殷澜方向盘急转,又是一个丝滑的漂移。 “卧槽!” 陆知简一句国粹脱口而出,魂儿还端坐在原地,身体已经被惯性甩在了车窗上,一张帅脸都被贴得变了形。 他被撞得晕头转向,撑着车门坐起来,一边揉着额头嘴里一边骂骂咧咧:“妈的疯女人,本来被班主任骂了就烦!” 话都没说完,殷澜又是一个急刹车。 嘭一声闷响,她的座椅一震。 这一次,陆知简直接一头杵在了驾驶座的椅背上,他嘶了一声,三番五次下来,只感觉自个儿脑浆都要被晃匀了! “你疯了是吧!” 他扒着椅背低吼。 这哪里是坐车,这特么分明就是渡劫! 年纪不大,骂得还挺脏。 殷澜看他一眼,没接茬,反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你高三?” 陆知简一惊,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殷澜笑笑:“没事,随口试一下,结果还真是。” 这小孩儿是有驾照的,国内只有成年了才能考驾照,再加上他刚刚说被班主任骂,既符合年龄又符合班主任的,差不多也只有高三生了。 三言两语就被迫交了底,陆知简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憋屈。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遇上这女人,实在是自己倒霉! 殷澜指尖轻敲方向盘,微微侧过头来:“行了,小弟弟,带你兜风也兜一阵儿了,到底要去哪儿?” “叫谁小弟弟呢!” 少年头也不抬,闷声说,“你想把我放哪儿就放哪儿吧。” 殷澜抬了抬下巴:“那行,那你就在这儿下车吧。” “?” 陆知简人都麻了,他探出头前后看看,一脸的不敢置信:“不是,您能有点儿人性吗?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让我下车去哪儿?” “所以你到底要去哪儿?” 殷澜漫不经心地问道。 陆知简看着她平静地目光,突然就熄火了。 他把自己往椅子深处团巴团巴,别扭地移开目光,语气很是不耐烦:“我没地方去,今晚本来是打算睡车里的,结果车让拖走了,身份证也没带,住不了酒店。” 殷澜沉默了一下:“和家里人吵架了?” 怪不得刚见面的时候拽的跟个二百五一样,出于人道主义,她到底安慰了一嘴,“高三正是重要的时候,剩半年多就高考了,这会儿和家里吵架可不太好。” 陆知简烦躁地揉了把毛茸茸的短发,小声嘟囔:“我是艺术生,结果我爸非逼我学金融以后继承家产,我要是回家里就等于低头了。” 殷澜一哽。 ……妈的。 该死的有钱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陆知简突然眼睛一亮,下巴依旧抬老高,态度也很猖狂,语气里却带了点儿叫人难以觉察的别扭:“那什么,你家有没有空房间?要不……” “不要。” 殷澜冷漠拒绝,“大少爷,你多长点儿心眼行不行?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家很有钱了,你就不怕我半夜给你下迷药趁机绑架你勒索你爸?” “那能多要点儿吗?” 陆知简一下坐直了身子,脸上甚至浮上了认真,“咱两四六分,我四你六,不然再过两天我爸可能就要冻我卡了!” 殷澜:“……” 你二臂吧。